第11章 诸神退散
今天天气不太好,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天空。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走在村子里却有一丝莫名的凉意。和昨天傍晚来时不同,今天的村子里陆陆续续的有村民四处走动。他们对林照鹤这个外乡人熟视无睹,仿佛没看见似的,林照鹤东走走,西转转,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村口的祠堂附近。
祠堂从外表看起来十分宏伟,四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丝绸红带,乍看上去,不像是祠堂,倒像是为了新人特意准备的礼堂。
按照电影里的情节,徐渊和现在的时间线相比,回来的更早几天,独自一人受尽惊吓之后,在父母下葬的那一天被杀掉徐渊。他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观众们也不知道,这大概就是这部电影的有趣之处。观众们就是徐渊,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自己。
林照鹤眼前的祠堂的门被铁链锁着,他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
祠堂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尊高大的石像。那石像用红布盖着,只能看到半个身子,起初林照鹤看着像尊佛像,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那石像下面的手并不像佛像那样结印,而是握着一双断脚,再往上就有些看不清楚了。在林照鹤的印象里,没有什么佛像是这个样子的,他还想看仔细点,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穿着黑衣,似乎是个村民,他慢慢的往前走着,走到佛像的前面弯下了腰。林照鹤原本以为他是要跪拜什么的,谁知道他虽然腰弯下来了,膝盖却没有弯曲,就这样开始以一种四肢着地的怪异姿态,一圈又一圈的,在屋里爬行起来。嘴里还在小声的念叨着奇怪的方言,林照鹤一句也听不懂。
随着这人的怪异行为,祠堂里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林照鹤仔细看去,看到那块遮住了石像的红布,在被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掀起,露出了更多的手。那些手里,分别握着人类的躯干——从脚,到腿,再到手臂——
而在地上爬行的人,眼睛只剩下了白色眼仁,他的身体不停抽搐着,看起来怪异极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林照鹤的后背忽的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他脚步猛地踉跄,就这样撞向了祠堂的门,原本用铁链锁起来的门竟是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撞开了!林照鹤跌坐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四肢着地的人,面目狰狞地朝着他飞速爬了过来。
林照鹤尖叫一声,反应极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祠堂,他不敢回头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逃走了。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差点厥过去。
“草,吓死我了。”林照鹤满头大汗,“吓死我了——”他喘了好一会儿,勉强缓过气来。
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显得更阴沉了。他一边哆嗦一边往回走,脑子里全是刚才见到的画面。
村子就一条路,林照鹤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家门口。
他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老人站在徐渊家门口,看见他,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林照鹤缓了缓才问道:“老太太,您是有啥事吗?”
老太太的口音很重,林照鹤勉强听懂了,她说:“我是徐家崽的邻居,你是外来人吗?”林照鹤点头。
“你快走吧。”老太太道,“他家没做好事,惹上了不好的东西……救不了了。”
林照鹤疑惑:“不好的东西是什么?”
老太太说了句话,林照鹤没听懂,大概是什么圆什么神,林照鹤心想你这难道还和魔法少女有啥关系。
他随便糊弄了两句,就打算进去了,路过老太太身边时,老太太却鼻子翕动,狠狠的一把抓住了他。
林照鹤被吓了一跳道:“老太太您干嘛?”
老太太原本还算慈祥的表情变得怪异阴郁,她问:“你去哪儿了?”
林照鹤立马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经历,可他哪儿敢说,只能摇头:“没去哪儿啊,我就在村子里随便转了转。”
老太太狠狠道:“你是不是,看见了?”
林照鹤瞪着眼睛,嘴硬:“看见啥了?”
老太太见他不承认,松了手,不住摇头,说完了,跑不掉了,有了这个气味,你再也跑不掉了。她没有再纠缠林照鹤,就这样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留下林照鹤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屋里,齐名徐渊他们三个坐在客厅里,不见庄烙的身影。
“你们跑哪儿去了啊?”林照鹤拉了拉汗湿的t恤。
“这不是帮徐渊他爹妈看地去了。”齐名说,“你怎么满头大汗?”
林照鹤说:“我刚无意中跑到他们祠堂那边去了……”
齐名一愣:“你怎么跑过去的。”他看了眼徐渊,又算了算日子,“看见啥了?”
林照鹤把自己看的东西描述了一遍。
听完,他们三人居然也不惊讶,张潇潇又点了根烟,苦笑道:“你倒是把主角的戏份抢了。”
林照鹤道:“吓死我了,那神像是什么东西啊。”
齐名说:“一个小众的邪神……来自东南亚那边……这村子就信这个。”
林照鹤说:“信了有啥好处?”
齐名摊手:“我也不知道。”
林照鹤说:“好吧。”
张潇潇欲言又止,等林照鹤问他,他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对了,老板呢?”林照鹤问。
“不知道。”齐名说,“我还以为你和他在一起呢,徐渊父母过几天就要下葬了……得小心点。”
齐名简单说过剧情,徐渊就是在父母下葬的当天被杀害的。电影里,徐渊提前半个月回来了,这半个月里他被村子里发生的恐怖事件搞得心力憔悴,甚至于开始相信有真正的怪力乱神。直到父母下葬这一天,他已经对此事深信不疑。
下葬那天,下了暴雨,徐渊跟着送葬的队伍一直往前,细窄的山路,好像走不到头的黑洞。徐渊不知道自己怎么失去的意识,等到意识重回躯体,他才发现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容器。隔着坚硬的容器,徐渊听到了刺耳的唢呐声和尖锐的哭喊,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棺材里,正在被一群人抬着往墓地走去。巨大的恐惧冲垮了徐渊的神智,他尖叫挣扎,棺材纹丝不动,直到被重重的放到了那日他看好的墓葬深坑里。
接着是重物砸向棺材的咚咚声,一铲又一铲的土浇到了棺材上,徐渊的手在棺材上挠出道道深深的血痕,他在自己的绝望的哀嚎中,仿佛听到了自己父母的哭喊。
“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儿啊——我们怎么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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