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的。”
“煎的。”
回答问题的两个人対视一眼,又说。
“煎的。”
“煮的。”
隐士:“……”
他抄起锅铲,自作主张:“一煎一煮,你俩看着分吧!”
佳丽的新闻正在播放街道实录,里面还有刑天的代表警长在发言。她划了几下屏幕,道:“前天该炸死卫达的,让他跑了真是可惜。”
苏鹤亭说:“前天?我睡这么久?”
“你以为自己是睡着的?是妈妈强行关了你的改造眼,它被病毒挟持,一直在干扰你的意识。昨晚你又输了好久的液,都是谢……”佳丽想到隐士刚说的,不自觉地瞟他们几眼,“谢先生在照顾你。”
苏鹤亭被佳丽瞟得后颈发凉,他摸了摸脖子,有点心虚地端起水杯。
他们睡一张床,盖一个被子,还用一个浴室。
隐士边煎蛋边说:“你脑袋里那病毒哪来的?很难处理诶,不过你如果需要跟人意识连接,我这几天正好有空。”
苏鹤亭听到“有空”两个字,一口水呛住,狂咳起来。他举手否决:“不、咳不用,不需要,好好放假吧你。”
谢枕书把手帕递给猫。
苏鹤亭去拿,却没拿过来。他指尖不慎碰到了谢枕书的,那一刹那的触碰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要死。
苏鹤亭转开头,没什么表情,脸却微红。
明明只是指尖相碰,却像接吻一样,轻轻的,让他再一次心跳加速。
第54章 外套
谢枕书松手, 收回指尖,握住了面前的水杯。水是冰的,他一饮而尽。
隐士被拒绝后很是郁闷, 道:“怎么啦?在连接这方面, 我可是专业的。别的不说, 我那虚化体的头就是自己拼的,你知道要找多少数据吗?我只用了一个多月就拼好了。”他把煎好的蛋铲进盘里, 抽空回头,问,“你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苏鹤亭把手帕塞进兜里, 斩钉截铁地说:“我刚洗完澡, 热。”他不给隐士问东问西的机会, 接着说, “这病毒是通过斗兽场的接口进来的,我怀疑经常参赛的选手都中毒了。”
隐士忙不迭地放下煎蛋盘子,道:“什么, 是斗兽场的病毒?!那我岂不是也中毒了?可我拼头的时候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啊。”
“你一年六场比赛全是代打,当然中不了毒,”佳丽挪动了下自己的改造腿,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我们得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同伴,让大家有所警觉。”
佳丽口中的“同伴”有很多, 他们遍布整个黑市,是拼接人消息网络上的联络员。为了防止被刑天追查,他们通常不会直接见面, 而是通过各种隐秘的方式交换情报。
隐士关切地问苏鹤亭:“你还好吧?有没有感觉乏力、头晕或是意识混乱?”
苏鹤亭说:“没有。”
与其说没有, 倒不如说情况完全相反。
他尽力忽略旁边的谢枕书,以及自己指尖残余的温度, 用正常语气说:“它会让你亢奋、亢奋超乎寻常地亢奋,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佳丽问:“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兴奋状态的?”
苏鹤亭回想片刻,道:“打泰坦的时候,当时弹幕一出现,氛围就不一样。”
那些叫嚣着“杀了他”的弹幕是否真的由观众发出?苏鹤亭开始怀疑那都是斗兽场的场内设计,专门用来暗示选手,刺激病毒。
谢枕书捏着空杯,说:“病毒会对大脑活动区进行精神感染,兴奋度会逐步增加,令人渐渐失控。”
隐士道:“难怪啊!最近的比赛越来越血腥,全是生死局,我还以为大家都要钱不要命了。”
佳丽烟瘾不小,把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问:“介意吗?”
隐士道:“介意。”
佳丽只好作罢,把烟盒丢到了吧台上,十指交握,腿因为焦虑而抖动,那是她的改造后遗症。她道:“操他的……”
这是她惯用的开场白。
佳丽继续说:“斗兽场有成千上万的拼接人,大家都靠打比赛糊口,即便把病毒的消息传播出去,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真还不如他妈的上前线呢。”
苏鹤亭用叉子分了半个煎蛋,塞进嘴里,没尝出什么味,道:“刑天跟卫达制定了人造人计划,短时间内不会再派人去炸光轨区……刑天已经有多久没有组织轰炸行动了?”
这个隐士熟,他道:“我们在茶肆里聊完疯子行动后就没有了。我估计啊,是其他生存地的幸存者给刑天施加了压力,光派人去炸光轨区有什么用?无一生还。”
谢枕书说:“消耗行动。”
隐士问:“啥?”
谢枕书吐字清晰:“你说的疯子行动,都是消耗行动。”
这个“疯子行动”是苏鹤亭给刑天轰炸光轨区行动的代称,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派人去光轨区就是送死,那些人工智能操控着光轨区的一切热武器,它们还有无数监控设备做眼睛,只要跨入光轨区的境内,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它们。
大姐头坚持的方向没错,意识上载才能跟主神系统正面抗衡,在现实里,它们虽然无处不在,却又无影无踪。所以从一开始,苏鹤亭就没看好过刑天的轰炸行动。
但消耗行动是什么意思?
谢枕书指间的杯壁已经不凉了,他没看隐士和佳丽,只看苏鹤亭,道:“新世界01年,逃出光轨区的幸存者对主神系统进行了第一次爆炸袭击,参战人数多达两千人。他们成功炸毁了光轨区03号养殖场,解救了那里四千多名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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