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歪斜着眼珠,终于看见苏鹤亭。他吧唧了两下嘴,似是在吞咽唾液。
苏鹤亭肩臂半露,撑头时隐约能窥出些许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不比在座的保镖们结实,是干净、白皙、优美的。他眼眸看向前方,神情又有些骄矜,好像这些他都见过玩过,不以为意。他那头发微乱,两只黑色的猫耳翘立在其中,偶尔抖动,绒毛明显。雾霭蓝的眼睛如同初曦天色,和黑眸并存,让他标致、漂亮的脸更加引人注意。
皇帝猜错了他的年龄,把他看作是任君采撷的年轻人,在吞咽唾液后,柔声回答:“你叫我什么都行呀,叔叔,哥哥……都可以。”
苏鹤亭说:“大叔,叫大叔吧,哥哥怪不合适的,我俩差辈分呢。”
皇帝被他的白裙子迷得神魂颠倒,哪管他说什么,胡乱应了,催促着旁边的侍者倒酒。那侍者俯身从冰桶里提起酒瓶,姿势僵硬,跟苏鹤亭目光对了个正着。
我操!
两个人同时震惊。
蝰蛇拧坏了瓶口,酒水“噗”地喷出来,滋了皇帝一脸。他愕然地说:“你他妈——你他妈还有这种爱好?”
苏鹤亭道:“你管我!”
皇帝没防备,被冰凉的酒水喷了满脸。他拍打着扶手,嚷道:“干什么?!”
银虎斑说:“入侵者!”
皇帝终于意识到不对,却被蝰蛇拽着领口提起了半身。蝰蛇用枪顶着他的脑门,朝四周喊:“哪个敢给老子动?!”
沿墙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
蝰蛇把皇帝顶在身前,语气凶悍,抬脚把桌子踹翻,吼道:“阿秀哎?人给我交出来,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
——他竟然也是来找阿秀的!
苏鹤亭静观其变,把手举了起来,顺便踹了脚银虎斑,用不害怕的语气说:“这就是你找的入侵者?吓死我了。”
蝰蛇没见动静,想朝天花板开一枪作为警告。但他失策了,这房间里的保镖不是他常见的那种饭桶,他刚把手举起来,就有人对他开了枪,并且精准地打中了他的手。蝰蛇痛叫一声,枪掉落在地。
银虎斑瞅准时机,立刻暴起,把蝰蛇两拳击退。蝰蛇踉跄后退,提起倒在一旁的冰桶,挥向银虎斑。
皇帝瘫在地上直喘气,喊道:“杀了他!”
苏鹤亭问:“你就没准备点别的?”
蝰蛇说:“老子炸了他们!”
他音落,冰桶“轰——”的一声炸开。
银虎斑没承想冰桶里还藏有玄机,他抱头滚地,躲避后当即拔枪。
一时间房间内枪声乱响,子弹飞射。沙发边的兽化拼接人挤作一团,大声尖叫。
银虎斑说:“保护老板!”
蝰蛇扯开西装外套,里面贴满了燃烧剂和微型炸弹。他已然豁出去了,对着那些枪口说:“有种,来,往老子这儿打,一起死啊!”
傻子!
他身上系了炸弹,可脑袋没有,这样大剌剌地晾在枪口前,就是给人爆头的。
果然,银虎斑的准星都对上了蝰蛇的眉心,他刚准备射击,岂料身后一声枪响,顶部的巨大吊灯顿时坠落,砸了下来。
银虎斑随即色变,失声喊道:“老板!”
“轰——!”
奢华的吊灯爆溅,玻璃粉碎,炸向周围。皇帝苦不堪言,在玻璃碎片里拖着肥硕的身躯,被一只脚踩在了地毯上。
苏鹤亭枪口向下,对着皇帝的手臂开了一枪。
皇帝大叫。
苏鹤亭说:“蝰蛇,你怎么没学会啊。”
音落,他就一枪打中了皇帝的耳朵。血水登时迸溅,全场一片死寂,只有皇帝的惨叫。
蝰蛇没敢对皇帝开枪,因为他知道这是大老板,也知道这里是交易场。他要是杀了皇帝,就再也走不出去了,所以只敢挟持皇帝吓唬银虎斑等人。
但是苏鹤亭不同。
蝰蛇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幕,卫知新的身影和皇帝重叠,让他两腿发软,勉强挤出声音,求道:“别!阿秀还没……”
苏鹤亭率先抬手,先一枪崩掉了正在瞄准的保镖,接着翻滚,借着沙发的遮挡,说:“你这什么枪?太难用了!”
子弹“嘭”声击在沙发上。
苏鹤亭静待了几秒,再一翻滚,碾过满地的玻璃碎碴,两枪打爆了屋内的另一个吊灯。只听“哗啦”巨响,房间内暗下去,只剩窗外的广告灯光。
蝰蛇没挑好动手的时间,现在腹背受敌。
苏鹤亭竖起耳朵,听保镖挪动的脚步声,又一枪打倒一个,说:“堵住门!”
门外都是保镖,消息几秒就能传遍交易场,皇帝身份不同于卫知新,交易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内外全是人,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蝰蛇扯过桌布,几下把手缠住,说:“行!”
银虎斑道:“大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冲着君主的面子——”
苏鹤亭闻声开枪,一发子弹打爆了银虎斑跟前的沙发套。他估摸着弹匣内的子弹不够用,便掀起裙摆,摸到了作战匕首。
匕首贴着腿侧无声滑出,刃口锋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