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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把酷暑消得清爽,瓦沿滴滴答答的落着雨珠。
沈府牌匾上被雨淋湿的红绸被人换下,重新系上了新的。
有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旁边随侍提醒道:“这雨天湿滑,殿下可要当心脚下。”
齐玹看了一瞬那门匾,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取消这快要临近的婚期,娶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沈家女。
皇后想要借一个商贾之女,彻底牵制住他,若是真的让沈姣成正妃,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原本的计划,是去年年尾时便除去齐褚,然后取代他曾经过往的一切,名正言顺的回来。
可如今他活得好好的,他就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实行从前的计划。
就连现在出现在人前,也只能含糊的不提起过往,只说自己最近才回的宫。
庆幸的是,堰都没有人认得齐褚的名字,知道的只有他。
婚期也还在瞒着,没有大肆公布出来,所以必要在此之前,先毁了这桩婚。
但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平白落人把柄,要想个完全之策才好。
“我交待你的事情可做好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布置好了人手,今日那许家小姐的动向,殿下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绝不会有差错。”
“许念”,齐玹默念了这两个字,想到许萧两家亲如一家,这最小的女儿,怕是最被护得不知事的年纪,是最好利用的时候。
若迎娶的是她,那许萧两家就能同时为他所用,沈氏也再无法要挟到他。
赵寂不解道:“粟阳那件的事证据还拿在许思姜手里,怕是他们早知道是我们做的了,若是此时我们再靠近她妹妹,恐怕会惹得国公府与殿下为敌。”
“谁说是我们做的了”,齐玹不悦。
“我与他,总有一个人要认下的,我不想要认,那就只能是他了,我们姑且看看,这国公府内的人,是信我还是信他。”
若是能早日除去齐褚,那他和齐褚的秘密就能永远的埋藏下去。
若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他也不介意,在他回来的之前,先断去一切可能靠向他的世家。
他要抢占好一切先机,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早做准备。
赵寂还是有顾虑:“可您与许家小姐从未见过,如何能保证,短时间内让她对殿下您倾注所有的信任,彻底为我们所用。”
况且她身后还有姐姐和家人能劝说阻拦,若是早些时候走的这一步,定然会比此时容易,可偏偏现如今,时机不对,若是再行此招,只怕是适得其反。
“善良是这个世上最好利用的东西了“,齐玹从未在这件事上失过手,“现下是没有多少时间好好筹划哄骗她对我倾心。”
说到他这里,他轻嗤了一下,“况且这样见效漫长,又耗费精力的事情做起来实在是没意思得紧,我们走另一条路。”
让许思姜为妹妹心甘情愿的拿出一切做交换,让许念为了姐姐对他深信不疑,这才是最快的方法。
他打算一开始,就送她一份走投无路的绝境礼,若是事情能成,他应该会得到一份无人能撼动的信任。
沈姣远远的就看清了来人,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娇嗔道:“温聿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齐玹看着笑颜的人儿从桥面到了跟前。
他目光嗜起了点温和笑意,让身后的人把刚取来的檀木盒递给她,“怕不是等我,等它吧?”
沈姣认出了那是什么,她今日打扮得漂亮,却唯独在空了耳垂,前几日让铺子打造了一对耳坠,等着他帮自己带过来。
铺子里人挤,自是要排好长的队,是以若是他真的去了,自然会来迟一些。
沈姣心里欢喜,仰头撒娇道:“这还不够,我要你给我戴上。”
温聿哥哥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的,她知道。
……
贺嘉看着迟迟没来的主人家,磕着瓜子跟许念闲聊着,“今天怎么没看见你放在身边的那个侍卫跟来?”
“走了”,许念忽然抬起眼来,“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贺嘉不是一个心细的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她一般不会注意。
“啊?这样吗?”贺嘉迷挠挠头,“那应该就是我看错了,我还说,你对你家侍卫真好,不仅让他随你一同出宴,还给他配上了随从,好是大方。”
许念愣愣的看着她,“你真的在这看到他了?”
果然是骗人的话吗?也是,这样随随便便的一句借口,也是只有她才会傻到信了,还真以为他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见白月光么,确实也算得上是件重要的事。
贺嘉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露出了这样有些怅然的面色来,顿了一下,如实道:“正面没看清楚,倒是那个身形,确实是像的。”
许念抿了一下唇,有些闷闷不乐。
她觉得可能因为被人给骗了,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也为自己差点信了而恼。
贺嘉又一想,觉得真是太像了,又忍不住问:“真的不是吗?走了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许念把手中的橘子剥得干干净净,丢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下去,才回答了她的后一个问题。
“也不能算是走了”,毕竟差点都要不告而别了,况且说出来的理由现在看来还是糊弄她的,“跑了,跑别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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