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叁月,冬天尚未离开,年节刚过,街上零星可见红色的爆竹碎末,没有放完炮的小孩们还在吆喝着叁五成群地去放炮。
穿过一条马路,另一边是附属协和医院急诊楼二层C病房。
嘉怡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静静地听着自己身旁仪器的滴滴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响。
疼痛、困倦、黑暗。
眼尾发疼,是被泪水的盐渍浸痛的。
叁月中旬,她住进重症监护室,直到下旬,她才被转回普通病房。
或许是她的病症很严重,她时常听到有医生站在她身边,唏嘘地说:“好可怜啊,还那么小。”
一个又一个的医生来,他们检查她的体征,询问她的状况,来了又走,络绎不绝。
直到有天,一个特别的“医生”,进入了她的世界。
她和他的交际从他给她拔下第一个针头开始。
以往的医生都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开,只有他,停在了她的身边,询问她:“你想聊聊天吗?”
她的确想和人说说话,可又不知道能聊什么,怯怯地点头又慌乱摇头。
他便笑了,轻轻的一声笑,压在喉咙里,说不上来的沉缓好听。
他问她:“你想去北京吗?”
北京,那可是首都。
她点了点头。
他闲适温和的声音道:“那我就和你聊聊北京吧。”
他的声音里有着北京人独特的那种懒洋洋的腔调,说话时又是娓娓道来的。
他和她说人来人往的地坛,红墙青瓦的故宫,颓唐的圆明园,广和楼的梨园戏台,什刹海的白杨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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