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恼怒得,狠狠瞪着头顶那个像猴子一样巴着的女孩。知道她刚才铁定是将他们三人的谈话都听了去,便是下了毒心,要治她于死地。
至少,不能再让她走出这天罗卫了!不能!
瞥到角落是有些弓箭,李琪快步拾起,丢给那孜国人,又丢给了白景云。
“她今日是必须死在这!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去给李勉报信!”
那白非池自然也是怒不可支。便是运了轻功,纵身飞越而上,轻功落到了横梁之上,打算活捉君霓。
她看了眼地下已经将弓拉满,正在瞄准的阿兹提,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缓缓向自己靠过来的白非池,正是在焦急的想着脱困之法,结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冲着底下的白景云喊出声:
“景云兄!救我!”
这刚一喊出口,心中又是懊悔。她在干什么啊······这白景云现在,已经是敌方人了啊,怎么会脑残到向他求救?
但是这句话,落在白景云耳朵里,如厚重的钟声,敲在他心上。他毫不犹豫的,拉满了弓,锋利的箭头瞄准君霓。
君霓······白景云看着满手鲜血的她,心中唤着她的名字。好像,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才才分别几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电光火石间,白景云眼中闪过清明的狠意,猛地转了弓向,瞄准了阿兹提的额心,一箭射穿。
嗖。
李琪都还未反应过来,阿兹提已经在他身边倒下。不过在他倒下之前,他手中的箭也还是射了出去,只不过瞄不准君霓的要害之处了,她运功一个跟斗躲开,落在另一根樑上。手刚抓稳,便是胸腔涌起腥气,吐了一大口血。
“云儿!!!!!”白非池咆哮出声。这白景云更是快,又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瞄准了李琪。
“哼······白景云,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琪冷哼。
白景云不答,自然是也不敢看他爹。阿兹提一死,原先一直困扰着他的东西,才真的想清楚想明白了。这样浓重的反抗之意,箭指李琪,就是他的选择。
杀了阿兹提,是让李琪意外的。不过现在,他看到白景云拉着弓弦的手微微颤抖,便是知道了,他始终还是不敢射出这第二箭。他原本以为,这白景云不过是个没吃过苦,害怕老爹的软茄子。
没想到,倒也还是有些胆。
李琪摸准了白景云的犹豫,一步步地往后退着,渐渐要退到大殿门口的地方。他高呼一声,这大殿外便是响起如洪脚步声,连同着先前那些在阁内此处巡视的弟子纷纷涌出,瞬间将白景云围了起来。
他抹唇讥笑,最后望了一眼横樑之上的白非池,缓缓开口道:“你自己教出来的好儿子,你还是自己训罢。”话音落,又看一眼君霓,在天罗弟子的掩护之下离开了。
这个局面,自然也是超出了君霓的预料之外。尤其是这刚才为了躲箭,还是用了轻功,是挫伤了丹田,短时间内,绝对是不能再动气了。
白非池的愤怒,转化成了失望,痛切至深的失望。他下了决定,不再看君霓,也不再看自己的儿子,纵身腾越,飞身到大殿之外,冷声对着那些天罗卫弟子道:
“这大殿中,已经不再有我叶家人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天罗卫的便。”这句留下,毫无再无亲情之意,也是离开。
君霓见这个样子,便是开口大嚷:“景云兄!告诉秦蔚澜去!他现在最需要你!”同时又是抬腿,给了身边那看着像是支撑的木梁重重一踢。
轰隆。整个天罗卫剧烈摆晃起来。
白景云深深看她一眼,知道了她的计划,咬咬牙,便是不在犹豫。趁着这些包围的天罗弟子还没站稳,便是运功,突飞出去。
这场景,或许又是有些似曾相识。曾经的贺城上,遭遇徐氏兄弟等人夜袭,他就是这么救她与困斗之中,而现在,轮到她替着他去争取时间。刚才那声下意识的呼救,可能是因为下意识的还是相信他吧。
唐君霓······你虽是女子,但是,却好像比我,更有这么几分骨气。
白景云心中深深撼动,没飞多远,听到地动山摇的声音,似坚厦倾倒一般,呼啸而来。他不敢再回头看,飞速直奔王爷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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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安城内早就乱做一团,都是大包小包等着逃难的居民们,估计是听到消息了,便是由余下的武宁军作为安排,领着百姓分散到附近的村镇中避难。秦蔚澜被裹狭在慌乱的人流之中,心中焦急得很。
他在城中找了匹快马,逆行于人群直奔城外而去。一路驾马飞驰,只是希望能够再快些,极其意外,迎面而来的,碰到了之前一直苦苦寻找白景云。
秦蔚澜吁住马儿,居高临下瞧着面前晃晃乱乱的白景云,他浑身泞泥,脸被风冻得煞红,早就没了昔日矜贵的样子。
“你要责问我是个叛徒,那便也晚些时候再说吧······”
白景云看着他,眼神中是有悔恨的:“我长话短说,那城外的孜国军队,并非孜国人!是我白家弟子乔装而成!听从我爹的命令,制造攻城之假象!”
“那孜国人为何能将我们的兵布了解得如此透彻,全是因为太子一直在同孜国人狼狈为奸。”
怪不得!秦蔚澜心中喊呼。便是再怎么算,他们都不应该这么快打到长安才是。
“我知道了。”秦蔚澜点头回答道:“你将此消息,报告王爷。”说罢,又是迫不及待的要策马继续赶路。
“你······你是要去找君霓吗?”白景云再拦住他,面上露出悲伤。”她为了救我,牺牲自己将其余天罗弟子围困其中······想必已经······”
秦蔚澜不愿意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头也不回的继续驭马前行。
不愿意,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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