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在意
到了快晚上十点的时候,许为溪才辗转醒来,胳膊腿跟折了一样,肌肉一动弹就疼。
脑袋还嗡嗡作响,不只是睡得太久还是震荡的缘故。他缓了一会儿,待到意识清晰的时候才偏转头往四周看去。熟悉的医院熟悉的床,最讨厌进医院的他,这短短几个月都进了多少次医院了。
许为溪搁心里叹了口气,耳畔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的目光偏移过去,只见着梁亭松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饭盒。
“醒了?”
许为溪很想回应,但也是真的不想动弹。
“感觉怎么样?”梁亭松走到病床边,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而后去摇床侧的摇杆,让许为溪能够半靠着。
“嘶……有点饿。”许为溪挪了挪身子,立刻牵扯了全身的痛,不由的唏嘘了一声,只是这一下,原本就不大自在的姿势,变得更加不舒服了。
好在这类单人病房,别的不多,床铺用具是备齐的,梁亭松从床头柜下面翻出来个枕头,起身用胳膊揽过许为溪的背,将人拉近,而后把枕头垫在人后背处。
“疼就不要乱动,也能长个记性。”梁亭松将人安置好,便伸手去开桌上的饭盒,“这个点医院食堂只有粥了。”
又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这会儿这么一说,许为溪心里直感觉憋屈。不说因公受伤,谁会在对象受伤的时候说长个记性之类的话,这庆州市翻一翻,估计也就一个梁亭松了。
许为溪偏开头,望向隔着不少距离的窗户,虽然他只是想表现出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唇线不自主地往下落去,出卖了他的情绪。
刚打没多久的粥还冒着腾腾热气,只能先晾着。梁亭松瞥见人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些过了。
“不是怪你,只是我希望在危险关头时,能优先保护好自己。”梁亭松坐到病床边,手支在许为溪另一侧边,另一只手将人额前有些杂乱的头发拨开。
这样的姿势带来的压迫感让许为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他偏过头来刚想说什么,梁亭松俯身直接吻在了他眉心的那颗美人痣上。
许为溪呼吸一滞,脑中一片空白,哪还记得自己想说什么。
只持续了几秒钟,梁亭松便收回了这个克制隐忍的吻,鼻息间的热气扑到许为溪的额上,许为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股热气灼烧了。他愣着神对上梁亭松的双眼,甜言蜜语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掉下去的时候不害怕吗?万一下面没有灌木丛怎么办?万一郑竹阳没有把你推下去,而是直接用刀怎么办?”
在许为溪昏睡的时间里,梁亭松把当时在天台的警员喊了过来,复盘出事时候的情景。考虑到当时的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现在的结果居然是最幸运的。
这些问题都是梁亭松在深思熟虑后深感恶寒的事。
许为溪默了一会儿,费劲地从被子里抽出手,挂上梁亭松的脖子,只是轻轻一带,便将梁亭松压向了自己,而后吻上人的唇。
根本不需要回答,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当下才是最真实的,就像他还好好的在这,就像他还可以和梁亭松亲吻。
梁亭松的手不自主地移到人的腰处,惩戒似地在人的唇上咬了一下,引得身下的人下意识唏嘘,趁着这个关头,梁亭松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许为溪被吻得受不了伸手来推他时,才将人放开。
许为溪唇上被吻得润出光泽,唇下还有些许痕印,他伸手盖上自己的嘴,皱着眉看着梁亭松。
“梁警官,不厚道。这属于欺负民众了。”
“粥应该好了。”梁亭松略过了这个话题,去看床头柜上的餐盒,这一会儿半会儿的,粥的表面都凉成了浓稠的一片。
见着人没有再追问先前的问题,应该是不生气了,许为溪便偏过头来,朝人眨了眨眼,“梁警官,和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
“要是我再亲你一下,我能不吃粥嘛,粥对病人身体恢复不好。”许为溪言辞诚恳,但梁亭松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人后半句想说什么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无非就是想吃些口味点的。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走动,忌生辛辣,多吃清淡。”上面的粥已经是常温了,梁亭松将固定在餐盒盖子上的汤匙取下,将沉在下方相对来说有些烫的粥舀上来继续散热,“等好了,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吃。”
梁亭松话都说出口了,许为溪有意逗人,便开始顺口扯:“那我要去enx。”
“好。”
“那我还想去京兆尹。”
“行,等这边空闲了,我就和付局请个假,带你去,顺便在京城那边歇几天。”梁亭松舀了一勺粥递到人面前,“再不吃就凉了。”
原本还想再挣扎逗一下人的许为溪,被梁亭松这么一通百依百顺地哄着,也没了脾气,索性老老实实地先把眼前的粥喝了。
“郑竹阳已经送到拘留所了,幼稚园的三个孩子已经在这边接受治疗了,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许为溪将口中的粥咽下肚后,方才腾出空开口:“我在这没事,还有那么多学生没找到,案子重要,郑竹阳这边的线已经破了,看着剩下学生的那些人肯定坐不住的。”
“嗯,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们,你安心养伤。”
梁亭松将许为溪安顿好后,给许芳心发了个信息,简单地说了下许为溪现下的情况。
付志行那边在得到许为溪受伤的消息的,安排了两个警员过来照看许为溪,梁亭松回病房跟许为溪又嘱咐了几句后,才返回市局。
夜幕之下,讲师站在阳台上望着在流动着的霓虹灯光,烟雾顺着他的指尖弥散在空中。他很少抽烟,为了保护嗓子也为了自身的精神面貌。
手机摆在一边的台子上,屏幕上的光还没有消减,显示刚刚通话结束,而打来电话的正是闵可宇。
他眯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任凭风吹进他的丝绸浴袍里。待到一支烟结束,他方才拿起手机,在列表里翻了下,拨通某个电话。
“讲师请吩咐。”有机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讲师将指间的烟黏在烟灰缸里,看着那点子火花熄灭:“可以行动了。”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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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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