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谁敢笑话本王?你?还是你?”
李雍嚣张的躺在石阶上,一副很讨打的样子,指着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几个鸿胪寺的官员淡淡的说着。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四周的官员全都身子颤抖,连声不敢,环顾四周,除了长长的登天梯,便是程亮的青石板铺就的平地,哪些恐惧的官员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都做不到。
可想而知,李雍只是一个眼神,给这些往日里对百姓不可一世的朝廷命官们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呵呵…”
赵若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早就预料到了李雍有撕开伪装的一天,却不曾想尽然来得这么快,看来这几个月的隐忍,可是把他憋坏了,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实的李雍。
啪啪啪…
李雍从石阶上爬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举目远望,那犀利的目光里,分明已经将皇宫看成了他的一亩三分地,一副君王视察的王八之气显露无疑。
环顾一圈,他背着双手淡淡的说道:“是谓矣乎,赵郡主,智者也,本王谓赵郡主而心仪久矣,当日蝗灾之万言书,比今之庙堂老丞相矣甚之,赵郡主且宽心,但你成了吾雍之妃,本必如左也迂,定使赵郡主一身才学,播撒天下,恩泽万民,是矣,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郡主之才,没之于曹立人之手,悲乎…”
李雍淡淡的说着,一腔正宗的大荣朝官话,浓浓的儒雅书生味道,比起整天拿着个折扇四处晃悠,一出口便是满口脏话的西北王年御可正宗多了。
“呵呵…”
赵若馨再次淡淡一笑,李雍没有如临大敌,尽然还在这个时候抛出了橄榄枝,可当真是太看得起她赵若馨了,若是异地处之,最起码李洪义绝没有他的这份心胸和气度。
“王爷太看得起民女了,民女受宠若惊,今日到这里来,并不是来成亲的,只是来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学生罢了。”
赵若馨如是说着,目光如炬,越过李雍,朝天梯上屋檐飞翘的宫殿看去。
宫殿四周,全都是笔挺挺的侍卫,一个个的好不威武,只是他们腰间的制式佩刀,明显和大荣朝的腰刀有很大的差别,尺寸和刀鞘,带着明显的异国特色。
赵若馨柳眉微微一蹙,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也尽数明白了过来,如今的皇宫,恐怕真的彻底落入了李雍之手,不然,他李雍从月国带来的护卫,绝没有堂而皇之的进入皇宫的道理。
忽而,赵若馨面容舒展,同样是气定神闲的拔高了声音喊道:“皇上,民女已经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怎么样?现在可以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学生放了吗?”
声音远远的传出,空旷的平地上没有激起一点回声,四周一片安静。
声音停歇了片刻,忽而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正殿里突兀的响了起来:“苦…苦心人,天…天不负,贾仁南,老子可算是找到你了…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很不标准的大荣朝官话,结结巴巴的怒吼,可偏偏在喊到贾仁南这三个字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生硬的感觉,可想而知,这个名字,此人肯定是做梦都叫喊,不然,绝做不到这么娴熟的地步。
随着这一声大喊,天梯上方的那个宫殿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了一个身穿红白二色相间怪异服装的中年男子,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削尖的帽子,有点像是西域的喇嘛。
“大师!我们有仇?佛说,出家人要戒骄戒躁,大师的心如此不静,难倒是被谁骗了钱没还吗?不过大师也不用这般,出家人一切缘法,当普度众生为己任,佛说一切缘有法,如梦亦如电…”
赵若馨一脸的从容,这人刚一出现她便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一年多以前在益州的府衙内遇见的那个嗜酒如命的吐蕃国穆尔使节,不曾想时隔一年多,尽然又在这里遇到了此人,当真是冤家路窄。
“普…普…你大爷…”
穆尔使节消瘦了太多太多,他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也许是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太过激动,一不留神,尽然滴溜溜的从上上的梯子上面一直滚到了赵若馨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大师!您可是得到高人,要积些口德才是”
赵若馨面做观音像,圣洁无比,一字字说来,有种无喜无悲的脱俗之感,和此刻的穆尔使节比起来,倒是她更像是出家人了。
“装装继续装”
穆尔使节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呲牙裂嘴的嚎叫道:“王爷都给我说了,你,赵若馨,便是当年益州的那个贾仁南”
“哦”
赵若馨面容一僵,任由她脸皮再厚,人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理由再装下去了。
赵若馨打了个哈哈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穆尔使节,益州一别已有一年多不见了,回想当年穆尔使节豪气云天的酒量,小女子至今难忘啊,哦,对了,穆尔使节近来可好?”
“好好拜你所赐,怎么可能不好!”
穆尔使节将头上那个削尖的帽子拔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指着他光溜溜的脑袋说道:“看见了吗?头发都好没了?要不是老子出家得快,恐怕这颗脑袋就没有了,哼”
赵若馨感慨,当日行瞒天过海之举,也实属被逼无奈,没曾想差点把此人害得丢了性命。
赵若馨正想着是不是应该道歉一番,毕竟这件事情,她确实害了此人,有些理亏。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立刻又听穆尔使节语气一缓:“贾大人,本使节此次费心了心思到大荣朝来,唯一的心愿就是要见你”
“哦?见我?”
赵若馨诧异,下意识的远离了穆尔使节两步的距离:“那可是五十万两银子啊,别说是三个月,就是穆尔使节你现在要我拿,我也是拿不出来的”
“非也,非也贾大人既然能让五十万两银子变成了五十两银子,这是贾大人你的本事,我穆尔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这一年多以来,对于当日的事情,穆尔日思夜想,还是不知道贾大人当日怎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瞒过了我们所有人”
穆尔愤怒的面容陡然一变,一双灼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赵若馨,恭敬得好像一个求教的学生一般。
看来,穆尔这两年真的被这件事情折磨的不浅。
咳咳
赵若馨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穆尔的不发怒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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