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不知道哪来的安全感,在人生地不熟的男生宿舍,安稳地呼呼大睡。醒来时,我趴在井以桀的床榻,下半身跪坐在地板,十分像个安分的小媳妇。
我扯了扯披在肩上的长外套,四处望,想为床榻上空荡荡的景象找个踪跡。结果重点人物没找到,反倒搜获一群慌张的目光。难怪睡得那么熟,他们完全是动弹不得的样子。
奇奇先靠了过来,笑瞇瞇地道:「你醒了?井以桀刚出去买饭了!说你一定没吃饭就跑来了。」
「他」
他像是早已猜到,笑意更深了一些,抢着答:「退烧了。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样子,放心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觉得我才像是那个被照顾的人?我彆扭地起身,随口一问:「几点了?」
「五点半。」
五点半?我在这里睡了六个半小时!?往外一望,果真是橘黄色的。这下也不顾什么羞耻心了,急忙着要走。「我要走了!井以桀麻烦你们了!帮我跟他说,期中后请他吃饭。」
于是,从我醒后就石化似的这群人,只不知所措地点着头,连道别都没有。还是像见惯大风大浪的奇奇带我走的。
刚好遇上晚餐时间,男宿走廊的人潮更多了。他们还是不经意地、或是重重地让我捲入自我怀疑中,但这一次,我厚着脸皮回望,发现人的胆量也不过如此。
奇奇像是注意到了不友善,和我道歉,渐渐加快脚步。我早就不介意了,反倒担心起他。「没事的。倒是你,以后还住在这层楼,不好意思。」
他扬起眉,稀奇地瞅我,最后云淡风轻地说:「没事,这社会思想骯脏又噁心,我早就习惯了。」
我不经笑了出来。果然是学艺术的,随便说一句话,都像在聊哲学。
帮井以桀探一场病,莫名地像探一次险。来了一个下午,像是待一个月。我蹦着脚步,终于踏完了楼梯。奇奇忽然没来由地在我身后道:「墨倩,其实你们很幸运,相知相惜,互相靠近。」
我疑惑着回头。对上他的神情,淡然却夹杂一丝忧愁。我想了又想,最后只道了谢。相知相惜,我没有自信,也不知道在这方面实现了多少。
忽然念头一转,猜到了这个问题的背后含意,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啊?」我乾脆转了过来,倒退走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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