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臣把他的标记,烙在她的耳垂上。
一枚银色的耳钉,穿过她红肿的耳垂。
周憷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抚上那颗耳钉。
坚硬,冰凉,一粒看似普通的防敏耳钉。
是她匆匆在梳妆台上摸来的,最不起眼的一款。
是她送给陆宴臣的情人节礼物之一,最后被他放在了她的首饰盒里。
那个永远不会消失的黑夜里,她摸到了他的耳钉,在被侵犯后。
醒来时,戴在他耳朵上的耳钉,还有他脸上那道还渗血的伤口,都在证实,他确实是来了。
或许,只是晚了点。
她从未怪过他,比起那些只会袖手旁观,却不会将她救出的人,陆宴臣就是她的救世主。
信徒,怎么会责怪自己的救世主。
她只会献上自己的忠诚与爱,献上自己的一切,乃至于是性命。
耳垂有点疼,但更多的是发炎引起的烫。
她捏着那一小块皮肉,像是还能从那里,感受到他遗留下来的触感。
在巨大的,完全占据了她头脑的高潮中,他将耳钉按进她的耳垂,完成他标记的过程。
她没有意识,甚至感觉不到耳垂上瞬间的疼痛。
也无法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答应她的乳钉,而是这谁都看不出意义的耳钉。
她又想起失去意识前他的那句等他回来。
耳钉刺疼了她的指尖,微陷下去的皮肤很快出现了红点。
周憷清松开了手,平静地取下耳钉,给伤处涂上酒精消毒。
然后重新戴上那颗耳钉,血迹粘在耳钉上,她毫无知觉,就像那日他给她戴上耳钉般。
她很想他。
哪怕离开他身边仅仅不过三日,却像是隔了很久。
陆宴臣的房间很大,蓝黑色的地毯铺盖成海,覆盖了这一片的土地,她像是这片海里某个失足落水的人,载她的船只消失在这片大海里,她茫然地不知所去。
不如,沉落深海。
周憷清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只能靠桌上的化妆品去掩盖她的憔悴。
她拿起遮瑕,细细地遮掩脸上的失魂落魄。
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或许能告诉她一切的人。
她化了很久,久到能把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埋藏起来。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塞进包里。
手机早已在无止尽的光屏中耗尽了所有电量。
她没有充电,而是从容地穿上大衣,还有一双高跟鞋。
自那天的宴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有点陌生,也有点磨脚。
她告别了陆家送她到咖啡厅的司机,然后在路边喊了辆出租车。
高楼在她身后如积木飞速坍塌,伴随着司机的一声到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眼前是一条破败且散发着潮湿气的小巷子。
司机担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她摇头,从皮包里取出两张红色的钞票,递到司机的手上,轻声说了声谢谢。
她走进了巷子里,正午的阳光似乎被楼层挡住,无法照射进来,一路上伴着她脚步的只有那附骨之疽的黑暗。
巷子里很安静,连猫叫声都没有,她甚至能听到下水道的水流声,附和着腥臭难闻的烂泥,翻涌在她的身后,像是要将她吞进其中。
周憷清走到了深处,在巷子的深处藏着一间房子,房门紧闭,却比旁边一排破旧的房屋要好得太多,一切都像是崭新的。
除了那摇摇欲坠的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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