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转向旁边的副将参军,“你们可看清了,是哪个狗东西拿毒箭伤的我?”
两个副将刚刚一人被踹了一屁股,心里叫苦不迭,多少有点埋怨她,几人对视过后,杨副将站了出来。
“回禀将军,射箭之人似是南苍军一个无名小将,只射了那一箭便隐入千军万马,末将也未看清是何人。”
她咬了咬后槽牙,等她揪出这人,头都给他拧下来!
“报——”
一个小兵踉跄着跌进主将营帐,鲜血染红半边战甲。
“将军!敌方主力军已截断要道,我们与湘城失去了联系!”
几位副将参军下意识看向营帐正中的崔小宛,而后又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指望不上了。
将军苏醒后,脑子似有些混乱,人认不全,对战况也是浑然不知。
一人来回踱了几圈,心焦如焚,“现在前路不通,后有骑兵追杀,兵力悬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另一人拿了长矛重重杵地,意气慷慨。
“事已至此,不如回头跟敌方主力军拼了,就算战死沙场,也是以身殉国,总比在这当缩头乌龟强!”
“什么以身殉国,这是白白送死。”
“难道你想继续向前?且不说地势受限,我军斥候可探清上边有多少兵力了?”
“就算能杀到塔下,兵力估计得再折损一半,防御塔后不知还有多少南苍兵等着我们,这才是白白送死。”
先前交战,崔将军陷入昏迷,军心大乱,巍军损失过半,兵力已不及敌方三成,南苍又趁机占下湘蕴两城之间的高地,建起临时的防御塔。
昨日傍晚,高地袅袅升起炊火,浓烟滚滚,一看就知是几千人的伙食。
稍晚时巍军探子远远看过,高地上的营帐也不在少数。
巍军,已成瓮中之鳖。
崔小宛听了老半天,烦躁地扯扯领口,素白脖颈泛了一片红,汗水涔涔。
也不知道里头裹了什么东西,勒得她胸闷气短。
之前不是说他们这仗打得特别顺利?这会儿就腹背受敌,死路一条了。
原身不过昏迷两日,这就让人翻盘了?
这帮副将参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几个人各执一词,乱作一团。
“够了!”
崔小宛拧了眉,沉声喝了一句,整个营帐安静下来。
她抓起武器架上的大横刀,撩了帐门往外走。
“别争了,向前,冲防御塔。”
左右都是死,不如随便选一个,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运气好没准还能赶得上交论文。
她原先学过武,虽不精,却能碾压普通人。
凭她自己这身功夫,难说能不能抵住万千箭矢,冲破高地防御,但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帐外炎光灼灼,热焰扑面而至,七八月的三伏天,在外头站久了,皮都能脱下一层。
崔小宛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翻身上马,然后顿了顿。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灵敏轻盈,可惜,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摇摇头,驱马向前,身后众将士也均是稀稀拉拉跟上,毫无斗志。
临时搭建的防御塔上,南苍军远远注意到异动,弓/弩手纷纷挽弓搭箭,静待时机。
“嗖”!
巍军距离防御塔还有一里地,一枚弩/箭破风而至,直逼崔小宛心口,离得近的几位副将心头一紧。
好快。
崔小宛眼神一凛,抬手挥刀,只听一阵劲风扫过,弩/箭齐齐断作两截,斜插进草地。
低头一看,面前一丈内的野草全都弯了腰,蔫巴巴趴在地面。
大横刀又是轻轻一扫,压迫感随之蔓延开来,逼得面前的野草又低了一寸。
崔小宛眼睛一亮,闭眼感知,一股气团在丹田迂回,遒劲有力,沿着经脉游走全身。
她怀疑这是内力。
正走神,箭如雨至。
崔小宛挥刀便砍,断箭残枝簌簌落下,一时未能伤她分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