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显得电梯里的灯极亮,透明电梯壁在这样的光线衬托下,像一方水晶匣子。
程骁南站在整个一层最亮的光源里,微微弓了背,按着电梯,锁眉催促:“还不上来?”
虞浅在心里评价:
嗯,这弟弟好像长高了些。
虞浅跟在助理身后进了电梯,她在电梯下沉时思忖:
确实还是做陌生人好,免去了不少麻烦,起码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她就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地下停车场里有风侵入,丝丝透骨,虞浅无意识搓了搓手臂。
程骁南开了辆白色宾利,停在她们面前。
这款车型挺不错,有那么一些复古感,通体锃亮的白漆,张扬得也合他的性子。
想到这儿,虞浅顿了顿。
同过去相比,程骁南似乎沉默了些?
男人长大就会变得沉默寡言么?
她其实还是觉得,那时候程骁南一身傲劲儿和嚣张,更讨人喜欢些。
被吐槽没以前讨喜的程总毫无察觉,只和助理说:“副驾驶位放了东西,你们坐后面。”
待人坐稳,他发动车子,不再发一言,沉默地把车子驶出地下车库。
内饰是烟灰紫和白,他那只戴了满钻腕表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然后移下来,动作自然地按开了空调。
虞浅想:还挺怕冷。
以前在国外时,彼得说满钻男表很难找到合适的主人,戴起来要么像暴发户,要么像娘娘腔。
但程骁南两种都不是,他戴着这么一块表,气质仍然干净。
甚至坐在虞浅身旁的助理,一边觉得坐在自家老板车上有压力,正襟危坐;一边又觉得自家老板有魅力,时不时偷瞄一眼。
魅力是有的,虞浅自己也看了好几眼,但就是有点太沉默了。
要不是刚刚听见过程骁南说话,虞浅都怀疑这个少年时期满嘴不着调的家伙,是不是被人下毒给毒哑巴了。
外面的狂风夸张到不真实,像迪士尼舞台剧《美女与野兽》受诅咒的城堡周边,恶风咆哮;也像《加勒比海盗》船只遇险,风能掀卷起巨浪。
车子沿着上坡路驶入风声呼啸里,有那么一瞬间,虞浅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那天她心情十分不好,车子停在附中后街,学校里安安静静,她才惊觉,原来是个周末。
但没过多久,一个高高的身影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从远处晃过来。
程骁南把书包往她跑车里一扔,靠着车门和她贫嘴:“等我呢?”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在这儿?”
“补课啊,我们班主任家就住这附近,就那栋砖红色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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