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也没有太过在乎为什么家维不愿意告诉我他喜欢的女孩是谁,因为这毕竟是个人隐私,等他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倒也无妨,但直到歷经今天的际遇,我才感到事有端倪。
今天中午才刚结束结束午餐时间,先前为了校花而来我们班上闹事的那群隔壁班男生,又再次到教室门口大声喧哗,嚷嚷着要家维出来面对。
看着他们声势浩大,况且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我紧抓着家维的衣角,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出去。
「放心没事的,如果有事,你就直接去叫老师过来也没关係。」
但家维却放开我的手,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得罪别人的事,不用这样畏首畏尾的,便向教室外走去。不过他才刚踏出教室一步,就马上被一个男生推了一把。
「你很了不起是不是?婷婷你也要嫌弃?还是你觉得拒绝她很有趣?」
「从来一直都是林北在送婷婷礼物,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她一丁点儿的回应,连话也不愿意跟林北说,倒是你,从头到尾嫌弃她,还收了她亲手做的礼?」
那些人又是为了校花而来,估计是那天放学回家,湘婷送御守给家维的那一幕,被有心人给撞见了吧!否则,他们也不会这样叫嚣。
「我就不喜欢她,难道错了吗?你们既然那么想要,儘管拿去!我才不屑,呸!」
家维也不甘示弱地懟回去,并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紫色的御守,往刚才那个张口闭口「林北」的男生胸口砸去,再掉到地上。
「干!」
只见那男的脸色一变,衝上前揪住了家维的衣领,硬实的拳头落在了家维的脸上。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但他的脸才被打偏没多久,马上又回到正位,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身下膝盖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上拱起,重重撞在那人的小腹上面。
那人很快面露痛苦的神色,放开了家维的衣领,抱着肚子弯下身躯。
「还愣在那儿干嘛?快揍他!打死这个同性恋人渣!」剩下的人见状,纷纷向家维包围了过来,准备以拳脚相向。
「嗶---」
就当我还不明所以,还来不及反应时,一阵响亮的哨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沿着声音望去,教官吹着哨子,踏着快速的步伐走来,后面还跟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湘婷。
「还不快停下!通通给我到教官室去!」
女教官高分贝的嗓音回盪在整个走廊,她挥舞着手上的指挥棍,要所有惹事的人通通跟着她回教官室,其中也包括家维。
教官挥手示意让湘婷回到班上,很显然这次是她去请教官过来的。
「行了,子扬你也别看了,赶快回座位午休吧!等下老师回教室可要生气了。」
那些人离开之后,围观的人也都鸟兽散了,雅君见我还待在原地迟迟不移动双脚,赶紧拉着我回座位。
「你若担心他,午休结束再去教官室等他不就得了?他们看样子八成是要被罚站整个中午了。」
我哪里还有心情午休。
他们那些人刚才喊家维什么?同性恋?他这么有男子气概,运动细胞好,长相和身高也不差,几乎可以符合女孩子心目中男神的形象,我又认识他那么久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顷向?还是单纯因为家维对湘婷没兴趣,他们才这样辱骂他?
我辗转了好几个姿势,都无法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午休时间,当鐘声一响起,我便起身飞奔到教官室门口。
教官室外没有丝毫的动静,连个人影也没有,但门半掩着并未完全关上,我小心翼翼的侧身往门缝里瞧,看见一排人稍息并笔直的站在主任教官案前,还在受着训话,由于距离不甚近,我也听不清训话的内容。
「通通都回去!梁家维警告一支,其他人通通小过一支。」
随教官一声令下,原本排站整齐的人这才松懈下来准备离开。
我赶紧缩回身子,深怕被人发现自己在门外偷看,等到家维走出来,我才装作刚到一样走上前去。
「喂,你还好吗?」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回过头的同时,我便看见他左侧嘴角渗血的伤口,和他左脸的瘀青。
「梁家维你这傢伙,就叫你不要理他们了你还硬要出去,结果受伤了齁?快给我去保健室擦药!」
「子扬,不用啦,我没事!」
在半推半就之下,家维还是被我抓去了保健室。
嘴巴上说没事的家维,在被保健老师上药的时候,还是不免皱起了眉头。
我坐在一旁,目光停留在家维的身上,他以持冰袋的手附着瘀青的脸颊,胳膊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家维。」
「嗯?」
悬着的内心逼迫我张开了紧闭的双唇,家维闻声睁开了眼睛望向我。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给你问。」
他倒也坦然,舒了一口气看向前方,像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我的困惑。
「你有喜欢过的女孩子吗?」
「呵!」家维埋头苦笑了一声:「子扬啊子扬,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可是不论我怎么回答你,你都可以接受吗?你确定想知道?」
「嗯。」
我点头,可我想知道的原因并不是好奇,更多的是担心,从前就是校园球场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不乏女孩仰慕的家维,怎么会和这种事搭上边?
「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但关于你的问题,我不晓得以后会不会有,但我现在的答案是……」
家维说到最后,认真看着我,对我摇了摇头。
「没有」,很明显是他给的答案。
「放心,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所以我不怕!」家维见到只顾着睁大双眼,而忘记该怎么说话的我,接着道。
「难道你不怕双双都失去吗?你喜欢的人可能不会喜欢你,大家也可能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你傻啊,有你在就够了啊!我干嘛还要在意别人?况且,如果那个人不喜欢我,那也没关係,我就会一直等,等到他愿意接受我为止。」
他眼里闪烁着光芒,微笑着对我说,但他灿烂的笑却刺得我心疼。粗神经的家维,竟也有鲜见的深情,是谁让他即使会去一切,也愿意去守护?既然他不再多说,我便不再多问,只是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际,给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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