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看着温宴,心里疑惑,小狐狸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才能是这么一副神色。
四更天时空荡荡的京城街道,除了更夫和巡城经过的守卫,就剩下野猫野狗了,能看出什么花来?
还不如看黑檀儿有趣。
“温宴。”霍以骁唤了一声。
温宴转过头来,不知缘由地看向霍以骁,手上一松,那帘子落下来了。
霍以骁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传来匆匆脚步声,车把式“吁”着减速,马车缓缓停下。
温宴面露疑惑。
霍以骁示意她不要出声,抬声问:“怎么停了?”
隐雷坐在车把式边上,隔着帘子禀道:“爷,遇上了京卫指挥使司的。”
霍以骁了然。
京城虽无宵禁,但这个时辰还在街上晃荡的马车,也不常见,守卫拦下询问,亦是寻常。
霍以骁冲温宴和岁娘比划了一下。
温宴会意,弯下身去,顺便把没有领会过来的岁娘也一把按下了。
确定外头无法看清车厢里状况,霍以骁才慢条斯理地挑来了侧边帘子的一角,冷漠地扫了一眼。
“领头的是哪个?”霍以骁问。
“四更天,这是要去哪里?”守卫之中走出一青年,严肃又谨慎,举着灯笼凑到了帘子旁,看清了霍以骁面容,他微微一怔,讶异道,“四公子?”
“是我,”霍以骁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耐烦,“睡不着,在城里坐马车,不行吗?”
青年一脸菜色。
他能说不行吗?
别说是在城中了,四公子哪怕半夜要去皇城里骑马,只要皇上不发话,谁也管不着。
“我们是按规矩询问,没想到遇上四公子……”青年道。
“职责所在,应当如此,”霍以骁道,“问过了,我能走了吗?”
青年忙退后了两步:“您请。”
霍以骁放下了帘子,车把式挥动了鞭子。
直到马车离开了视线,几个守卫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那位就是四公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传闻里他很不好相处,仗着皇上和霍太妃宠爱,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亏得头儿认得他,要不然我们几个愣头愣脑、问东问西,把四公子问急了,怕是差事都不保了。”
“我看传闻不能尽兴,四公子不还说我们是‘职责所在’吗?”
“那是头儿认识他,换一个脸生的,四公子还不一定说什么呢。”
“就是,除了我们这样当差的,谁大晚上不睡觉,在城里晃荡?四公稀奇了,睡不着来坐马车转悠。”
“哎,头儿,我听别人说,四公子是龙子,是不是真的?”
那青年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瞎议论什么?不怕差事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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