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直白些的,还没有回本!
狄察很上道,他自知无望,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而是道:“我明白了,只是希望我服罪后,主子能照顾照顾我家中老小。”
“大人放心。”书生道。
狄察研墨,提笔书写。
虽接收了这个结果,情绪之中也难免焦躁,笔触越来越急,激动时甚至滴落了墨点,晕染了纸张。
写完后,狄察问道:“可要重新抄写一份?”
“不用,这样显得大人心诚,”书生说完,从袖中取出根细长绳索,“大人自己上路吧,不然明儿进了衙门,一番审问之下,还要多吃些苦头。老夫人和令郎,主子在江陵有处庄子,一家人小住些时日,待改了身份,往后也好生活。”
狄察看着那绳子,咧着嘴不知是笑是哭,哽咽着道:“容我安排一番,收拾得体面些。”
书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狄察唤了小厮进来,让他把家中老幼叫醒,收拾好细软,备好车马,天一亮、赶在衙门来人前就出城去,一路往江陵跑。
书生坐在桌边喝茶。
狄察背对着他,趁着他不注意,重重捏了捏小厮的手,以口型道:“从南城出,往北,越远越好。”
这番动静,书生没有看到,一如他没有发现藏在细缝里的黑猫。
安排了家人,狄察擦了脸,换了身衣裳,把干了的自罪书装入信封,摆在书案上。
细绳甩过了梁,打了个结。
他踩着椅子探头,咚的一声,椅子翻了。
书生放下茶碗,看着两条腿本能地踢打着的狄察,直到他慢慢踢不动了。
狄察咽气了。
书生走回大案旁,确认信封里的自罪书一切无误后,离开了书房。
黑檀儿从细缝里走出来,它跃上房梁,居高临下看了会儿狄察。
死透了。
黑檀儿又跳到了大案上,叼起信封,从窗户里跃了出去。
胡同里,不及它来时安静。
狄察的家人根本顾不上悲伤,摸黑做着出发的准备。
黑檀儿一路小跑着回了燕子胡同,把温宴给叫唤了起来。
“狄察死了?”温宴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待看了自罪书,整个人也清醒了大半,她低声道,“死了就死了吧。”
毕竟,狄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辈子,温宴要报仇,也不会放过狄察。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皇上的杀鸡儆猴,会恰恰杀到狄察头上。
这大概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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