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时生养的孩子多,对她的身子骨负担也重,年纪大了之后,病痛就多。
好在这两年缓过来了,除了眼睛看东西不太灵光,其他都挺好的。”
温宴认真听着。
霍大夫人的话应当是事实,但也有她的顾虑,因此避重就轻。
温宴干脆敞开了说:“我听说,老太太那时候许是听说了骁爷的出身……”
霍大夫人微微一愣。
她有些惊讶温宴的直白,但回过头想想,这小妮子若不是个直白人,又怎么能和霍以骁处得拢。
直白挺好的,比弯弯绕绕的,叫人欢喜。
“我当年是不知道的,”霍大夫人叹息着,“这事儿老爷瞒得紧,我也是等以骁进宫、流言四起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皇上的儿子,再回头去想,兴许当初,老太太是察觉了什么……
老太太自己闭口不提,我这个孙媳妇,也没有追着问的道理。
以骁媳妇,我看得出来,老太太还是很疼以骁的。
你不要与她有心结。”
温宴听完,弯了弯眼,笑着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老太太很疼骁爷,爱屋及乌,也对我好。”
她确实不会去怪金老太太。
设身处地去想,老太太那个年纪,孙媳难产而亡、孙子郁郁而终,她心中极其痛苦,唯有两人留下的这小小生命成了她的支柱。
没想到,突然有一日,她忽然知道,这个生命并非是自己的曾孙儿。
她这么些年投入的情感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
她如何能不悲伤,不生病?
病中情绪不好,她不再养霍以骁了,可毕竟是亲自带了六七年的孩子,感情无法因血缘而消散,她想挽回和霍以骁的关系,可两人之间,终究是僵住了。
上辈子,直到老太太病故,她与霍以骁都没有缓和。
而温宴记得霍以骁每年忌日、默默给老太太烧纸钱的背影,也知道骁爷对老太太的感情复杂。
“大伯娘,”温宴想了想,问道,“大伯父瞒着您,是因为当时各处都瞒得极紧。”
霍大夫人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反过来宽慰我了?”
温宴道:“我就是不解,皇上不会说,太妃娘娘也不会说,大伯父连您都瞒着,那又有谁在老太太那儿嚼舌根了?”
霍大夫人抿了抿唇,良久,冲温宴摇了摇头。
“不知道,”霍大夫人道,“老太太这些年,没有再提过。邢妈妈若是不知情,我们就越发不晓得了。”
毕竟,邢妈妈伺候了老太太好多年,极其得老太太信任。
温宴见此,也就没有继续问。
又与霍大夫人说了会儿话,厨房来禀,说是汤做得了。
霍大夫人交代着,给霍以暄兄弟几个留一些,再往几位老太太那儿送一盅,燕子胡同也不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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