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敬妃不管,她要以此大谢霍太妃,同时,也要与太妃请教宫中事宜。
因为皇后病着,她不好打搅。
温宴失笑。
这一些也就是说辞罢了。
颜敬妃又不傻,岂会不知道霍太妃烦她这一套,不过是在其他人眼前虚张声势罢了。
至于情分?
霍家上上下下,谁不偏着霍以骁?
那才是实打实的情分。
倒不是说霍家要推着骁爷前行,而是,骁爷不争不抢,那霍家毫无疑问更偏朱桓。
伴读与皇子,就是如此。
颜敬妃也懂,她也不是要占霍家什么好处,只是拉扯个虎皮,在宫中其他娘娘跟前,能更挺着腰板说话而已。
她膝下是有两位皇子,可谁让年纪都小呢?
她着急。
霍太妃道:“我就是活得久了,争那把椅子的戏码,反反复复看。
昨儿,皇上过来陪我用晚膳,还说到了以骁。
四皇子的死,皇上深受打击,想认以骁,以骁又一直僵着……”
温宴没有插嘴,垂着眼听霍太妃说。
另一厢,中宫之中,俞皇后坐在梳妆台前。
她定定看着镜中人。
眼中无神、鬓角发白,整个人看着都是垮的。
其实,不用看,她自己清楚,她已经垮了。
失去儿子,对俞皇后来说,等于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她在宫里继续奋斗的信念。
这些时日一直坚持着,不过是为了好好替朱钰办身后事。
她得送儿子最后一程。
如今,朱钰的事情了了,她能做她自己的事情了。
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能力有限,却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她可以让仇者不痛快,也让亲者省点心。
俞皇后给自己描了个妆,戴上首饰头面,寻了根系带往梁上挥。
手上劲儿不足,挥了七八下才挥过去。
俞皇后打了结,脖子往里头一伸,踢翻了脚下凳子。
她怕死,但她的死,有价值了。
先前不过是些打理后宫琐事的蝇头小利,都能让那些疯女人掐尖,这空出来的皇后之位,更是香饽饽。
上了毒的香饽饽。
为了儿子要拼命往上爬的许德妃、唐昭仪、颜敬妃,皇上器重的惠妃,近一两年得宠的瑛嫔……
争吧、抢吧、闹吧!
钰儿死了,朱茂、朱桓、朱渊、朱谅、朱秩等等等等,还有霍以骁,谁也别想讨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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