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嬷嬷痛哭着上前,跪地磕头:“是奴婢们没有伺候好娘娘……
自打殿下去了,娘娘太伤心了,太医开了调理方子,却也治不了心病。
娘娘夜不能寐,白日里也只能小睡一会儿,先前说困了要睡,就让奴婢们都退了。
娘娘歇得浅,怕吵着娘娘,我们都退得远,没有听见内殿动静。
等估摸着娘娘该醒了、需人伺候了,再去一看,娘娘已经、已经吊在梁上了呀!”
温宴听申嬷嬷哭诉着来龙去脉,心知,作为俞皇后的心腹,申嬷嬷定然知道皇后的打算,如此这么哭,不过是唱戏而已。
霍太妃听她说完,让温宴扶着,进去看俞皇后。
太医前一步赶到,与霍太妃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殁了。”
“皇上那儿报了吗?”霍太妃问。
申嬷嬷点头:“报了。”
霍太妃合掌念了句佛号,出了寝殿,在正殿里暂且坐一会儿。
她这个年纪,吃不消长久站着。
这时候,冯婕妤也到了,听闻皇后咽气了,她压根没有兴趣再去看一眼。
反倒是,她对上了温宴的视线,勾了勾唇。
温宴收回目光,柔声与霍太妃道:“乱成这样,也没口茶水用,娘娘,我去小厨房备一些。”
霍太妃应了。
温宴从殿内出来,往小厨房去,行到半途,绕开了些,寻了个背角,等冯婕妤。
冯婕妤很快来了。
“寻我何事?”冯婕妤问。
温宴道:“皇后娘娘的死,我想请教您。”
“想她死的人多得是,但谁也没敢动手,在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后宫无人敢动她,皇上也不会,前朝刚经波折,后宫就乱,这是添事儿,皇上哪有那工夫呀?”冯婕妤答得很实在,“也就是她自己会挂上去了。
也是,失了儿子,失了柳家,原本示好的如恩荣伯府等也都一并退去,皇后娘娘没有能打的牌了,她的牌只有她自己。
浑身便是有万般解数都使不出来,也就唯有此路了。”
说完,冯婕妤哼笑一声,满满都是嘲讽。
谁想得到呢?
不过二十几年,她们表姐妹之间的关系,翻了又翻。
到最后,她活着,皇后投缳。
得势时万般皆容易,心想事成,自己不动手,多得是人鞍前马后。
失势了,往常能使的所有手段全是云烟,往别人身上动刀子?只怕刀子没出鞘,就被人卖了。
可不就只剩下捅自己一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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