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儒哈哈一笑:“确实是巧。”
帮了猫儿,遇上邻居,的确是小十二会做的事儿。
“还有更巧的,”温章看着孔大儒,“听说,学生的姐夫、霍家四公子的名义上的父亲,与孔先生您是忘年之交。”
孔大儒笑容一凝。
名义上的父亲?
现在的后生,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温章又道:“当年,也是您将四公子交给霍家的吧。”
孔大儒的眉头皱了皱。
当年之事,知者甚少,温章会这么说,是他真的知道,还是猜测?
孔大儒道:“你这后生,套话就不必了。”
“不是套话,”温章摇了摇头,“是向您请教、询问。”
说着,温章双手交叠,躬身深深作揖。
“学生清楚,陈年旧事,您因各种缘由不愿再提,”温章道,“学生不问来龙去脉,只是想替姐夫向您请教他生母的埋骨之地,这么多年,他无法拜祭生母,清明中元烧纸,便是磕头,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磕。还请您体谅一个失去母亲的儿子的心。”
温章说着说着,自己就难过起来了。
他也失去了父母,他对亲人有无限的追思。
想到自家姐夫的境遇,自是万分感慨。
孔大儒没有想到温章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亦愣了愣神。
想要知道母亲葬于何处,这是太寻常的事情了,作为子女,人之常情。
孔大儒长叹一声:“我能明白,只是这些事,不该我来说,还是要皇上开口告诉他。我不能越俎代庖。”
温章万般遗憾,再三请求后,还是离开了孔府。
孔大儒送走温章,心情亦是久久不平。
世上有很多巧事。
小十二偶遇了温宴的猫。
孔大儒当年偶遇了已经“病故”的郁薇。
他当然知道郁薇葬在哪儿,但他不能说,就像与温章说的那样,当年所有的一切都该由皇上告诉四公子。
无论是假的“熙嫔”,还是真的“郁皇子妃”,该由两父子自己说。
孔大儒是那个将四公子带回京城的人,但他不该是那个开口的人。
事实上,他劝过皇上。
得知沈家覆灭、长公主也死了之后,孔大儒急书一封、送给在北方游历的小十二,让他尽快送信入京。
那封信里,他婉转地劝了一番。
当年是不得已,才瞒下了生母身份,如今,隐患除了,是时候、起码该让四公子知情。
可孔大儒也只能劝,而不是要求,更不可能越过皇上去说。
想到温章的来访,孔大儒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书案前,提笔要再与皇上去信。
墨香四溢,孔大儒研磨的手却顿住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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