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宁国公略带迟疑的唤她。
白菀转过头,笑吟吟的看向宁国公,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父亲似乎有话要说?”
宁国公斟酌片刻,试探道:“为父瞧你似是不太高兴,莫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今日没能陪你回来?”
白菀笑得越发柔和,不见一分锋芒:“怎么会,皇上龙体欠安,殿下日夜在龙榻前侍疾,自然分身乏术,女儿又岂是那等不知轻重缓急之人。”
宁国公见她如此明事理,心中越发酸楚:“你是太子妃,若无意外,便是日后的皇后娘娘,不必过于恭谦,恩威并施,才能镇住底下的人。”
白菀乖顺的颔首。
又听宁国公道:“除了司礼监那煞神,你离他远着些。”
霍砚啊。
白菀心下一跳,面上却不显,她一个深闺女子,也听过司礼监掌印霍砚的凶名。
他与他手下的东厂番狗行事嚣张放肆,朝堂上下怨声载道。
霍砚脾性又极其乖戾,上一秒与你谈笑风生,下一秒便能让你身首分离血溅当场。
据说霍砚初入宫时,不过是御马监的洗马奴,也不知怎么得了皇上的青眼,竟让他一步步爬上了司礼监掌印之位。
自他得权以来,忠臣逆贼,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偏又手段残忍,满朝文武莫不对他又惧又怕,传言说他常年浴血,浑身都沾着洗不掉的血腥气。
与他凶煞之名齐驱的,还有他那张妖冶艳绝的脸,就连外头的人骂他,也带着以色侍人的字眼。
不过,霍砚再凶恶,生得再好,白菀也是没见过的,若是那话本中没说,她在他手里受尽折磨而死,她也会对他好奇多于惧怕。
毕竟,谁不喜欢美人呢。
“皇上被那奸人蒙蔽,竟纵容宦官掌权,如今竟还越过太子,由霍砚那阉人把持朝纲,代行监国,”宁国公似是头疼得很,眉心起了一道褶。
他叹着气,拍拍白菀的肩膀:“况且,如今天子式弱,旁的几个王爷越发不安分,近来也是躁动非常,无怪太子殿下顾不上你,阿满也要多多体谅,莫要给殿下添麻烦。”
白菀却只觉得好笑,那分身乏术的太子,昨夜才身体力行的安慰了她伤心欲绝的三妹妹。
宁国公并未多留,没多久便去了书房,柳氏陪白菀回她原来住的映月楼歇息。
柳氏一进门便遣散丫鬟,她拉着白菀神色凝重。
“阿满,你跟太子殿下是不是还未圆房?”
白菀没想到这也能被柳氏看出来,红润润的脸色陡然白了几分。
见她这幅模样,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登时急了:“究竟怎么回事?宫里就没验喜帕?”
见柳氏急得都快哭出来,白菀忙拉住她,抹去她眼角沁出的泪,一边柔声安抚。
“母亲误会了,您不知道,近来皇上的龙体越发虚弱,太医私下里都说恐怕也就这几日的光景了,殿下日夜在龙榻前侍疾,确实抽不开身,当天夜里便被请进宫去了,这两日都没能回来,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柳氏对这话半信半疑,皇上上次昏迷醒来后头一桩便点了白菀作太子妃,随后才下旨封贤王为太子,不过半月二人便成婚,整个流程都仓促得很,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冲喜的意味。
她就怕,太子并不满意白菀这个太子妃,只是迫于圣谕,以及她那玄之又玄的凤命,才不得已娶她为妻。
直到稍晚些,太子身边的翊卫来接白菀回去,柳氏瞧那翊卫毕恭毕敬的态度,悬着的心才放下些许。
銮仪卫已经等在府外,宁国公夫妇站在门口送她。
柳氏依依不舍的拉着白菀,宁国公的满腹不舍也无从说起,孩子长大了,他也不能如柳氏一般将她揽入怀,只能小心翼翼的拂开她微乱的发丝,细细叮嘱。
“太子妃,日后在宫里,就不比家中了,万事小心,三思而后行。”
白菀眼睫轻颤,福身朝宁国公行了个礼,略带哽咽道:“父亲万般嘱咐,女儿铭记于心。”
直到仪仗渐渐远去,宁国公仍旧不肯移开眼,口里喃喃的唤着“阿满”。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故而一直未曾册立太子,成年的皇子在及冠后便出宫封王开府,即便是东宫嫡出的贤王,也是在半月前,皇上陡然在朝会上昏迷醒来后,才被立为太子。
加之皇上的龙体不明原由的虚弱,整个太医署都束手无策,因此,太子的居所便一直未曾变动,以贤王府暂代太子宫,嫁来的白菀也是在贤王府行的婚事。
次日一早,白菀掐着点进宫给皇后请安。
才转进甬道,远远便瞧见四人抬着华盖轿辇迎面走来。
随行的翊卫面色沉凝,如临大敌:“太子妃,是司礼监的掌印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朝代大乱炖,会借各个朝代的的某种东西,但是架空,很空,无敌空。
假太监
开新文啦,前三章评论有红包掉落~
第2章
霍砚啊。
白菀长睫轻颤,捏紧了手里的绣帕,纤细的肩背微不可查的绷紧。
还不等她做反应,霍砚的轿辇大摇大摆的迎面过来,如同挑衅一般停在了白菀的正对面。
两相对峙的场面,翊卫浑身戒备,手已经隐隐摸向腰间的佩刀。
白菀却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她侧头看向那凶名赫赫的司礼监掌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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