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你怎么还在此处?”姜瓒缓缓开口,眸色暗沉的盯着围屏上,那一抹在烛火映衬下,更显窈窕有致的倩影。
自他点头选秀之后,也曾偷偷出宫寻过白蕊,可白蕊回回避不见他,只让侍女送来被泪浸湿的断绝书。
姜瓒自是不肯的,他今日出宫逼着去问,才问出,白蕊介意他充盈后宫。
围屏后头的舒瑶光,断断续续的解释着:“臣妾在梅林中赏雪,天黑路滑,不慎湿了衣裙,便在此处等候婢女取干净的衣裳来。”
姜瓒却听得模糊,他的耳中回荡着白蕊如泣如诉的质问。
“皇上不是说,此后必再不负蕊儿?可又为何要答应选秀呢?”
可他要稳固朝堂,必然会有无数的女子入宫,而且他贵为天子,本就后宫三千,这回也不过才选十二个罢了。
那些女人不过是器物,他爱她还不够吗?白蕊怎不能理解,还如此无理取闹?
姜瓒不懂,口口声声说只求他爱的白蕊,怎么突然开始计较起来他身边的女人。
明明她连她长姐都不介意,还曾帮他在白菀耳畔说好话。
他与白蕊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这才回宫借酒消愁。
“皇上,可以……可以把案上的襦裙递给臣妾吗?”
舒瑶光像只雀鸟,颤巍巍的细嗓,让姜瓒平白一股无名火起。
他站起身,却没有去拿襦裙,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的圆领袍,神情却越发冷淡。
这是他的妃子,他无须忍耐,他是帝王,亦无须为任何人守身。
随后又是一声清浅的惊呼,灯火明灭间,人影交错,暧昧缱绻,亲昵的呢喃一声叠着一声。
窗外寒梅盛放。
*
白菀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霍砚的脸扭曲,交杂,时而与她情话绵绵,时而嗜血冷笑拔刀架在她脖子上。
直到一阵强烈的逼视感,把她从噩梦中抽离。
霍砚还没走,长身侧卧着,以手撑头,指上缠着她的发,幽冷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白菀刚想开口说话,舌尖处的刺痛,让她哑口无言。
霍砚的吻像他这个人,浅淡的试探过后,就化作最柔软的利刃,毫不犹豫的破开皮肉长驱直入。
咬得她鲜血淋漓,他却才高兴起来,连那双淡漠的眼里,都闪烁着嗜血的兴奋。
白菀要支撑着起来,一动才发觉异样,锦被下,她不着寸缕。
而霍砚虽也算不上穿戴整齐,至少穿着亵衣,比起她来,要好上太多。
白菀忍了又忍,终究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今日不朝吗?”白菀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故作镇定道。
霍砚心满意足的欣赏着她脸上的羞怯。
他总是对她偶尔细微的动作表情格外感兴趣,因为这能从面具之下窥见她真实的模样。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霍砚欣赏够了,面上带着少见的,舒缓的笑意,声音也跟着懒散。
白菀有些讶异。
有人侍寝了?这么快?她可真是高估了姜瓒对白蕊的心。
是桑落吗?
白菀还没问,外头便有人轻叩门扉:“掌印,再迟些便要误了娘娘们请安的时辰了。”
她便听出来,说话的是桑落。
不是她,那是谁?
白菀脑中隐隐有了猜测。
桑落也只敲了敲门,并未进来。
霍砚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菀:“咱家伺候娘娘更衣?”
白菀面上才褪去的红霞又升腾起来:“倒也不必麻烦掌印。”
“这就不是自称咱家夫人的时候了?”霍砚静悄悄的看着白菀。
白菀仰起脸,想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一个人不论多么巧舌如簧,他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可霍砚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双眸静如潭。
白菀揪着锦被,眼睫轻颤:“那就劳烦霍郎了。”
霍砚一哂。
这个狡猾的皇后娘娘,总能用甜言蜜语将他哄得恰到好处。
霍砚转身取来白菀的衣衫时,她已经撑着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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