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等了,姜瓒靠不住,那点浅薄的爱也不知能维持多久,她得另谋出路。
她想起自己藏在暗格里的话本,暗自下了决定。
*
结束宫宴,白菀又命椒房殿的小厨房额外备了一份晚膳,往玉堂去。
才走近,元禄便跑来说:“娘娘,掌印今夜不在玉堂。”
这还是白菀头一次扑空,元禄这话的意思是,霍砚今晚一夜都不会回来。
白菀下意识问道:“他去哪儿了?”
元禄说:“掌印每年今日,都要去放魂灯,娘娘去太液池,或者后宫的明渠瞧瞧吧。”
魂灯?
白菀突然想起来,十五年前的今天,是霍家满门上刑场的日子。
他是在给霍家人点魂灯。
白菀只犹豫了片刻,便带着水漾往明渠去。
她没猜错,远远便能看见霍砚站在明渠边上,不远处跟着陈福。
霍砚今日少见的着了身玄色长袍,周身没半点艳色,离得远看不清神情,但白菀想,他生得本就好看,沉稳的玄色着他身上,应会更显清隽风流,恍若仙人。
只美中不足的是,离他不远处,站着尚且未显怀,腰身依旧婀娜的白蕊。
作者有话要说:
唠唠,辛苦大家久等,写着写着有点不顺手,所以重新捋了大纲和感情线,以后得更新就会正常,说实话,这本写得我尤其痛苦,不知道有没有我前两本的读者在,看过我前两本就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剧情流写手,我基友说我老搞感情流的结果挂羊头卖狗肉写剧情流,于是这本我就开始写感情流,刚开文的时候,几乎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一天写不出五百个字,我天天写完就给我基友看,然后就被骂……我当时就想,我可真菜啊,天天觉得自己菜,后来写着写着好点了,但痛苦是依旧的…怎么说呢,还是谢谢各位宝,我会好好写完的!
第28章
临夜时停了雪, 夜深更添寒凉,皎月被滚滚黑云遮盖,似是在酝酿下一场暴雪。
明渠衔接宫中的暖泉, 故而湖面不曾封冻,细看之下还有袅袅白雾在湖面上升腾,一盏盏重瓣荷花状的魂灯里支着根细小的蜡烛,烛火跳动,萤萤星火照亮了整个湖面。
一双骨节分明, 修长白皙的手, 将一盏点燃的魂灯,轻轻放在湖面上, 魂灯在水波中摇摇晃晃, 打着旋儿随着其他放走的魂灯去, 好似在为什么人引路。
白蕊凝眸望着明渠边, 一身玄衣, 长身玉立的霍砚。
单看他风姿绰约,面容俊雅非凡,比京中那些所谓的贵公子更加芝兰玉树, 谁又能想到他会是个太监呢。
白蕊无意识的搅动手里的帕子, 她远远望着霍砚的身形, 心里惶恐难安, 迟迟不敢迈出步子向他靠近。
她特意换了身月白的纱裙, 更衬她身形玲珑有致, 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倒也不觉得冷, 只是踌躇着, 霍砚凶名在外,要靠近他是得需要极大的勇气。
但只要能靠近他, 必然就能被护在他的羽翼之下,无人敢侵无人敢扰。
他可是,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司礼监掌印啊。
白蕊压着鼓动的心跳,想起那日霍砚为了她斥责舒瑶光,心里那点惴惴有了底。
他待她,应该是有些不同的。
如此一想,白蕊心下越发雀跃,迟迟不敢动的脚步也轻快起来,迈出一步后就更为顺畅,婀娜多姿的朝霍砚走过去。
只要能把他牢牢握在手心,何须惧怕舒瑶光,何必唯恐色衰爱弛,又何必绞尽脑汁把白菀拉进泥里?那后位岂不是她唾手可得?
白蕊那双眼里贪婪的精光实在太亮,隔得老远的白菀都看得一清二楚,瞧着她脸上强做的温柔小意,只觉得扭曲又可怖。
冷眼看着的水漾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评价道:“东施效颦,丑陋不堪。”
“她效了谁的颦?”白菀蓦然出声反问。
水漾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晦暗中皇后娘娘的眼神更显幽深,她下意识缩缩脖子:“她跟娘娘您比,差远了”
白菀弯唇浅笑,倒不是她自负,只凭她和霍砚这些时日接触以来,深知他看似浪荡随意,实则锱铢必较,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即便是有可能对什么人见色起意,也不会是白蕊。
她与霍砚接触越深,就对那透着诡异的话本越怀疑,这话本是谁送到她手上的,究竟意欲如何?
眼看着白蕊离霍砚越来越近,仅仅差一步之遥。
陈福突然从暗处走出来,直挺挺的挡在白蕊面前:“此处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娘娘若想赏景,且明日再来。”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喜怒,白蕊也愣了一瞬,眼睛落在背对她放魂灯的霍砚身上,寒风吹过来一阵细碎又清爽的香气。
白蕊转而朝陈福笑得娇俏:“本宫今日亲手熬了些腊八粥,给阖宫的主子都分了些,送去玉堂时内侍说掌印不在,听说掌印每逢今日都会在明渠放魂灯,便来瞧瞧。”
陈福耐着性子与白蕊拉扯。
这么多年来,抱着别样心思接近掌印的宫女后妃不知凡几,填进太液池的尸首数不胜数,最终成事儿的也只当今皇后一个。
白蕊眼底潜藏的贪欲半点没逃过陈福的眼,他心底鄙夷。
这么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山鸡,也妄图学凤凰引百鸟。
“娘娘请回吧,”陈福做出请的手势,隐晦的警告她:“掌印今日都不见人”
要她这么灰溜溜的离开,白蕊自然是不愿的,她连霍砚的面都没见着。
见这阉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白蕊怒气横生,又不敢当真发火,心下怨怼这霍砚怎还不回头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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