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梁宁浩的看法上,张兰与罗老夫人是一致的,也大骂过梁宁浩不是个东西,可她对韩银昀的勇气也是佩服,说没有几个女子敢这么果决的来追求自己的爱情,并给韩银昀出主意让她搬了出来,再一次轰动了京城,当时十岁的罗轻容对韩银昀也是满心佩服,在她的认知里,做女儿的能事前知道的夫婿是什么样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单独见面?何况还诗词相和,虽然韩银昀做了妾,名分上吃了些亏,可梁宁浩的心却在她的那里。
而现在,罗轻容也深觉韩银昀是个蠢货,得了男人的宠爱又如何?梁宁浩在郡王府里照样三妻四妾,焦氏的儿子才是承继家业的不二人选,而失了宠的韩银昀只能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黯然老去,再也无人问津。
“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今天她的选择,但愿日后不会后悔~”罗轻容喃喃道,今天张兰会不会认识韩银昀?这个赏花宴上一世是没有的,上一世张兰应该是出去交际时认识韩银昀的。
“这名字是我们的侯夫人改的,”罗绫锦看齐佩仪在看张兰院子的牌匾,不以为然道,“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水边儿长大的。”罗绫锦根本不掩饰对张兰的不屑。
齐佩仪自然对张兰也生不出好感来,但不像罗绫锦那样挂在脸上,浅浅一笑道,“字不错。”
上了年纪的夫人们都留在了清泰院陪罗老夫人说话,年轻些的自然都随了张兰过来,虽然心里不看起,但张兰如今是坐在了武安侯夫人的位子上,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罗夫人这里真是清雅,”纪沉鱼的母亲宋氏笑道,“颇有些江南风韵在~”
“江南自来是小桥流水,但像罗夫人这儿这么敞亮的格局还是少见,”顾侍郎夫人接口道,她曾随自家老爷在江宁做过地方官,“江南繁华,寸土寸金啊~”
“江南宋家哪里会缺这个啊?”承恩伯世子夫人抚掌笑道,“我们老家倒是地方宽敞,就是没有这好景致,”承恩伯世子夫人龙氏是罗远鹄妻子姜氏的嫂子,姜氏虽然也是庶出,但却是承恩伯府上与罗家一样,只有一个庶女自然是当了宝贝养在了嫡母身边,姜氏在娘家时与世子夫人嫂子关系也是很好。
“谁不知道你们陕南龙家?怕是江南豪富也比不上的,”宋氏哪里会在这些人面前卖弄娘家富裕,自然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张兰看几位夫人说的乐呵,她事前对京中豪门也恶补了一阵,因林妈妈说的尽是些豪门八卦,而且是信马由缰,生怕说的不仔细,反而将张兰说的稀里糊涂,无奈之下她只得请了兰姑姑过去请教,兰姑姑倒是恪尽职守,问一答一,绝不白饶,今天张兰也只是勉强将这些贵妇们与名字家世对得上。
一面听诸位夫人们闲话家常,她有余光扫到洛郡王世子夫人身边的一个青衣女子,世子夫人年纪不大,据说也是新婚,一身大红锦衣极为富丽,而这位一直立在焦氏的身后,青衣素钗却难掩丽色的女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韩家姑娘了,张兰一阵恻然,她就算是初来不久,也知道焦氏出门带了妾室服侍是故意臊她了,一个三品大员的娇女,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沦落到与人为妾,任人欺凌的地步,“给姨奶奶端个锦杌,”张兰轻声吩咐。
“罗夫人不必操心了,她是什么牌名儿上的人?敢在诸位夫人面前坐下?”焦氏虽然是洛郡王妃的娘家侄女儿,但焦家出身并不显赫,若不是家里出了个郡王妃,根本就已经败落了,也正是抱着要拉扯自己娘家,洛郡王妃才宁愿得罪韩家也要把侄女儿迎进门。
只是这小焦氏容貌家世都不比韩银昀,更没有与梁宁浩抚琴吟唱的本领,在府里除了个世子夫人的位置,根本占不了韩银昀的上风,所以特地带了韩银昀出来打她的脸,这满院的夫人们可是以前都认识这位才女的。
“要么就让姨奶奶出去坐吧,这屋子里人多,也闷得狠,”张兰看到韩银昀微红的眼眶,心里一叹道。
“不必了,我听说您特意备了笔墨,请纪夫人和顾夫人留墨宝呢,”焦氏笑微微道,“想来大家也知道,我们家这位姨奶奶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才女,我呢,却是大字也识不了一斗的,怕来了丢份,特特的带了枪手来的。”
“母亲,”罗轻容一进锦瑟堂就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含笑道,“诸位姐姐都来了,她们都惦着咱们池子里的锦鲤呢~”
“那走吧,我专门让厨上做了几样小点心,还请诸位夫人尝尝,”张兰暗自轻了口气,这宅斗都斗到自己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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