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要过年了,我才想着让大厨上的师傅们提前也歇上一歇,再说了,咱们东西两府人少院子大的,天又冷,东西送到了,顶多是个温的,别说滋味没了,健康也不能保障啊,还不如在自己院子里弄个小厨房,想吃什么吃什么,三弟妹,我不是让韩师傅过去了,你不用敬着她,想吃什么只管让好做,顺便也让你们的人跟着好好学学,不过过了腊月十五人我还是要接过去……”
说这话时张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占公家便宜占油嘴了,西院接了奴婢们的身契,却还让二房给发月银,真当她是傻的?直接撤了大厨房,我看你们到哪儿吃饭去。有种天天留在清泰院白蹭。
“你这个继母啊,胸怀还是小了些,”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出去,罗老夫人睁开眼,叹了口气,三房就算是占了二房的便宜,又能占多少?老三不在家,当兄嫂的照顾些弟妹和侄子侄女又有什么不应该?可张兰偏偏锱铢必较,跟姜氏争个长短。罗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张兰,而罗远鹄又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上自然会有所偏移。何况亲兄弟分的那么清楚,做为老人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母亲是过过苦日子的,孙女听说咱们府上管事们一月的月银都够五口之家过上两个月了,”罗轻容含笑道,张兰其实不必做的这么直接强硬,一样可以让三房有苦说不了同,只是她到底做为一府的主母,如果边这点小事自己都要出事干涉,就太不给张兰面子了,毕竟她才是武安侯府的主母,为武安侯生下了嫡子,以后自己出嫁了,这个侯府也还是要靠她来打理的。
从这些天三房那如丧考妣的反应,再加上她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姜延康入了銮仪卫是梁元慎的人过去说项的,她们是真的和梁元慎有勾结了,这对母女明知道家里的态度还敢私下里跟良王府来往,也未免太不将父亲放在眼里了,张兰找她们点小麻烦,罗轻容觉得也不是一桩坏事,难道还要二房拿了银子供她们好吃好喝的吃里爬外?
想到罗纨素小小年纪竟然对梁元慎生了淑女之思,听说戴月辉的奸-夫是梁元慎后竟然一病不起,罗轻容有些无语,旋即又有些感激戴月辉,她用自己的命给京城的女孩子们提了个醒,梁元慎不过是一头随时都可能背信弃义的中山狼!再想到如今的东宫之争,罗轻容心里微嗤,其实最了解皇帝的人是梁元忻啊,皇帝将年号定为至德,便可看到他对品性的看重,就算是嘴里不说,这种先淫后杀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也是断不能容的。梁元忻就聪明的多,不论柳贵妃戴淑妃怎么设计,女色上头,他始终极其自律。
现在梁元恪梁元慎先后出事,三人人品高下立见,以后真要相争时,一个“德”字就压死那两人了。
“三婶她们不过三口人,住在西院也空落落的,孙女想着,还不如将她们接到咱们院子里呢,照顾起来也方便,”自从说明了快意堂以西归三房这边,姜氏对着她们二房俨然一副已经当门立户的模样,不但要求几处与西院中各个院子联通的角门处落锁,还自开了一侧小门,方便她们出行,这样一来,许多时候三房人出去,二房根本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好控制,还不如直接将她们挪到这边,难不成姜氏还能在罗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天天回娘家?
“就按你说的办,反正将她们娘儿三个移过来也好,就让旭谦搬到初哥儿隔壁的静心居去,小哥儿俩做个伴儿也热闹些,”罗老夫人觉得孙女的主意挺好,这样一来,三房的花销自然就跟着二房走了,两家还搁一处过,也省得两个媳妇为了指甲盖大的利益闹腾,“你母亲你去招呼一声,有些事她想不明白,你跟她说一说,她还是愿意听你的话的。”
虽然罗老夫人跟罗轻容的出发点不同,目的也不一样,不过这些罗轻容也不会去跟她详细解释,没有什么比家宅平安更重要的了,她不能等出事之后再去后悔。
“好,我这就跟母亲说去,咱们人多过年也热闹些不是?就将三婶安置在听松居,离您这儿也近些,也好常过来陪您说说话,四妹就跟素绢一起吧,岚意堂地方尽够了,她们两个年纪相仿,也有话说,”将姜氏困在罗老夫人身边,再让罗素绢看住了罗纨素,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有你三婶在,你也不必两边来回跑,回你的重华院去好生过个年,”这些年一到冬天孙女就在自己跟前服侍,也该让她清闲清闲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媳妇用,罗老夫人扬声叫过李嬷嬷,“你去西院跟老三家的说一声,趁着天好赶快搬过来吧。”
与梁元慎一道从慈宁宫出来,罗绫锦坐在车上就没有再开口,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婚礼,一场充满控诉和血腥的婚礼。现在戴月辉那个小贱人死了,乔氏那个老不修也死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好像那对母女是自己逼死的一样,明明她已经同意了半年后接戴月辉进门的好不好?难道梁元慎与未嫁的表妹做出丑事倒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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