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容妹妹也常暗自神伤,常说怕到那个时候,就只有与人做填房的命了,”史良箴心里暗喜,看来自己的策略已经开始奏效了,“你也知道,罗家嫡子年纪太小,容妹妹以后怕也指望不上他能帮衬什么,武安侯一介武夫,加上那个罗夫人又是后母,到那个时候,未必不会拿她去结强援。”
梁元恪心里在急速盘算史良箴这话的可信度,毕竟母亲这些年除了史良箴,最喜欢的就是罗轻容了,他不相信依史良箴的聪明看不出来,现在她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用意?“唉,旁人的事儿咱们也管不着,你既那么喜欢她,就时常去看看她好了。”
“这个自不必说,”史良箴从梁元恪掌心里将手抽出,挑帘看着窗外,“现在我跟她也算是同命相怜了,只是我想着,将来武安侯出孝,王爷未必不能一用,别看皇上把武安侯调回了京城,可北边素来太平不了几年,说不定哪天还得让他回去。”
“罗家要说跟皇家也连着亲呢,只是论起来,良郡王到底是罗家女婿,罗侯就算要帮,怕也是帮着老大,”梁元恪最喜欢史良箴这个样子了,虽然对自己情深无限,可遇到自己的大业,从来都是将她自己放在后面,现在明知道两人无缘,还在想着为自己谋划。
“后年容妹妹出孝,王爷不妨使人去提亲,纳容妹妹做了侧妃,虽然只是侧妃,可亲王侧妃的品级也不输于那些诰命夫人,这样与王爷来说,再多罗家这一臂助,与容妹妹来说,只要王爷真心对她好,倒比嫁一个半老之人做填房要好上许多,”史良箴声音发涩,难掩满腹心酸。
“箴儿,还是你最懂我,”这样一个识大体又大度的女子,如果自己错过,就太惜了,就像史良箴所说,罗轻容到了后年,哪里还能高傲的起来?“待我进宫,就跟父皇提咱们的亲事。”
史良箴心里狂喜,自己这一趟真是没白出来,“王爷万万不可,外面的传闻已经让贵妃娘娘对良箴存了心结,现在良箴唯有青灯古佛才能表明心志,而且良箴给你出这个主意,完全是为了王爷和容妹妹,现在罗家丁忧,平凉侯和绥远侯都是王爷最好的选择。”
不,勋贵之女娶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有了罗轻容,再娶了郑家或武家的女儿,这兵权太集中反而会被父皇忌讳,何况郑家和武家的女儿他根本没有见过,万一将来跟罗轻容相处不好呢?梁元恪虽然恨罗轻容对他冷漠,可在心里,又隐隐的希望她能够成为他的女人,“你已经助我良多,这些事你不必再操心了,至于罗家姑娘的事,还要从长计议,”这样的事情,太早被人知道,他反而会落了下乘。
“嗯,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问你呢,”史良箴知道梁元恪的性子,最是听柳贵妃的话,又添了把柴道,“我去容妹妹的书房,怎么看到费大师的拓本?你竟然将它送给了华阳郡主?”
“呃,”梁元恪蓦然一惊,旋即明白史良箴是在问他为什么将拓本送给了罗绫锦而不是质问他送给罗轻容,苦笑道,“你也知道我那个郡主表姐的性子,说要什么,我哪敢不给?这事儿是几年前了,没想到竟然在侯府?”
史良箴怎么会不知道梁元恪在自己面前也是假话连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自小便将一颗心全放在了他身上,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为了走到他的身边,现在让她放弃,就是在要她的命,再说将来入主东宫,以后做了一国之后,她还要为他选更多的女子,现在这些,根本就是才开始。
“想来容妹妹极喜欢费大师的字,都几年了,还一直放在案头了,珍品送与有缘人,也算是物得其所了,”史良箴笑的云淡风轻。
侍墨在车外心里啧舌,她不明白外面的主子为什么要她撺掇着史良箴出府来迎梁元恪,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让她在史良箴面前感叹罗家姑娘出了孝就要十八了,怕是再难嫁入好人家,但从车里细碎的笑声可以听出来,显然,自己服侍的这个姑娘,今天是达到目的了。
新年罗家过的极为平淡,因在孝期,除了祭祖,什么鞭炮,对联儿都不用准备,大年夜两府人拥炉闲聊,倒也自在。
“唉,去年这个时候,母亲还在呢,如今她一去,我这心里啊,真是少了根主心骨,”姜氏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没了罗老夫人,张兰又有意的跟三房疏远,而自己娘家那边也因为武安侯丁忧少了后台,这内里的失落和苦楚,折磨的姜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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