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拂袖而去的梁元忻,梁氏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样公然打脸,让她如何相信梁元忻对女儿“很好”?
嫡庶不分是晋王府最大的笑柄,也就是因为这样,梁氏的生母虽然过的风光无限,可是梁氏却被整个宗室嫌弃,不但没得到应该属于她的郡主之位,亲生兄长也融不到宗亲里去,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嫁到根本没有什么根基的黄家,到现在才挣到一个侍郎夫人,而靠着晋王府爬到这一步的丈夫,现在也常嫌她的母亲名声不好,害得他在同僚中抬不起来头来。
好不容易女儿嫁入王府做了侧妃比生母当年要荣耀多了,而且这个王爷又成了太子,将来她的女儿最少也会位列四妃,这样一来,谁还敢咱小瞧她和母亲?可现在梁元忻的态度,根本没有将女儿放在心里,甚至在她和儿媳面前说出什么“嫡庶”之类的话来!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再好也不能越过那个王妃去,”黄婉玉冷冷一笑,自己那个外祖母还真是“臭名远扬”了,京城谁不知道晋王府的小妾气死了王妃?现在好了,自己还没有做什么呢,梁元忻就以为她跟外祖母一样了,怨不得这么远着自己了,“母亲以后也不要来,王爷不是说让我闭门谢客么,我就闭门不出好了~”
“娘娘说的是,”黄婉玉的嫂子谢氏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那个罗家姑娘,妾身也见过几次,瘦兮兮的没什么看头,成天素着一张脸,王爷现在是要倚重武安侯一家,才会将她抬起来,您现在先避开着些,王爷看您温顺,加上您这如花似玉的相貌,他怎么可能真忘了您?王府他不让您插手,咱就乐间清静,您只管将身子养好了,但凡王爷过来,您将他服侍好了,将来生个儿子,什么都齐了。”
“嫂子说的是,”黄婉玉擦干眼泪,自己是上了玉碟的侧妃,梁元忻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将自己真的留在王府里,“你们放心吧~”那个罗轻容她也见过,只是没想到再见时竟然会是另一番景象。
“好了,明天你就要嫁人了,这个给你,兴许过来教导礼仪的嬷嬷也跟你说过了,就算没有,你那么聪明,应该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张兰将一本红布包着的册子递给罗轻容,淡淡道,“你晚上看看,这些天不但你,我们这些家人也跟着忙坏了,歇着吧,明天要早起呢,你出嫁可跟旁人不一样,那是举国欢庆还要昭告天地的。”
这才是一个女人最荣耀的事吧,从至德帝命礼部王尚书为赐婚使,甚至礼仪同皇帝大婚一样的规矩,不但要皇帝亲到宗庙祭祀祖先,还要昭告天地,加上明日的太子亲迎,罗轻容的人生,算是直决不能了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顶峰。
“母亲请坐,明日我就要入宫了,以后想再见到家人怕不容易了,”这是她第二次出嫁,晚上陪她的都是张兰,可两次的心情和两的人关系已经大不一样,“我知道母亲有许多不甘,尤其是父亲的所为在你眼里跟你的期望大不一样,可女人这一生,嫁给了一个男人,就再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天字出头是为夫’,你的身家利益还有阳哥儿的一切,都是系在父亲身上的,”虽然知道张兰不一定听得进去,但罗轻容还是想最后告诫她一次,“还有柳贵妃那边,出在君臣已定,再有什么不应有的心思,只会害人害己。”
“行了,我知道了,左右没有人能比你看得长远,算的精明,”当张兰看到那一抬抬早就准备好的嫁妆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全部运到东宫时,什么都明白了,这哪里是忽然才有的亲事,罗远鹏和罗轻容怕是早就盘算好的,让自己比着罗绫锦的单子来,可罗轻容本身的财产加上侯府的老规矩,还有各府的添妆,已经生生压了罗绫锦一头了,当然,现在她是太子妃,压出一头去也正常,可是若真的不知道梁元忻要当太子呢?这些嫁妆要怎么算?“你跟太子殿下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难为我这种毫不知情的在那里做恶人,一心为你的将来考虑~”
“母亲莫要这么说,我跟太子殿下是皇帝赐婚,哪里来什么有情人之说?”罗轻容一点话把儿都不给张兰留,“我当初也没有骗你,只是世事无常,皇命难为罢了,当然,既然这条路是我无法选择的,但我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走好。而且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罗家能有后世的平安,也希望母亲以后能以罗家的利益为先,当然,你若真还不死心,也不要怨我和父亲不顾情面了。”
上一世梁元忻被册封这太子,张兰就是不信邪,依然坚持最终得到皇位的是梁元恪,而她们居然也相信了,倾整个罗家的势力来帮助梁元恪,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被梁元恪母子背弃,落的抄家灭族的下场?
送走张兰罗轻容早早就睡下了,心里默默将第二天的仪式流程过了一遍,不知不觉不沉沉睡去。
天未明富妈妈来叫,已经有宫里的姑姑候在门外。罗轻容也不多话,由慈宁宫的嬷嬷服侍着梳洗后,便有洛郡王妃,王尚书之妻翟氏领着另两位大臣家的夫人过来给罗轻容见礼,讲了一通吉祥话后,开始动手给罗轻容绞脸上妆。
穿上白色纱质单衣出来,宫里的嬷嬷们麻利的为罗轻容穿青色衣料织成,饰以九行青底五彩摇翟纹,领口装饰黼纹的褕翟,配了青色袜子,金饰舄鞋。
罗轻容看着镜子里已经粗壮了几圈儿老了几岁却前所的高贵华丽的女人,一时有些怔忡,今天,自己就要开始另一番人生了,想到那个总是眯着眼睛对自己微笑的男人,她能够做到他希望的样子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