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眼睛仿佛肿成了山核桃:“是我的错对不对?干娘是我害死的?”
“月宜,你没错,如果一定要找出是谁错了,或者是我错了。”慕容昀垂下头,眼底已经失去了所有少年人的光泽,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犯了一个发指的错误。月宜倚靠在他怀中,两个人都默默无言。
直到上方的打斗声渐渐消失,凌波夫人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慕容昀抹去眼角悔恨的泪水和月宜说:“我们总要离开这里的。月宜,我带你走好不好?”
“我们怎么离开?你师父他们是不是还在上面?”
慕容昀咬了咬牙说:“声音几乎没有了,我上去看一看,你在这里等我。”他将流光剑绕在掌心,柔软的剑身只有剑尖从指缝间显露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砖块儿,微微渗入一丝丝亮光,然后他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非常浓厚,应该不止一个人的鲜血。
慕容昀张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地上反倒多出来几具尸体。他仔细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嵩山派的掌门双眼圆睁的倒在地上。慕容昀吹了一声口哨,没有什么动静,月宜从下方揪了揪他的衣角,轻轻地询问着:“上面还有人在吗?”
慕容昀“嘘”了一声,他矫健迅捷地来到地面上,屋内除了琉璃阁弟子的尸体,凭空又多出来几位掌门和其他门派弟子的尸体,想来是发生了一次非常凶狠的打斗,慕容昀发现这里面并没有师傅慕容寅的尸体。
慕容昀又跑到屋外看了看,依旧没有发现慕容寅的踪迹。他走了很远,确定附近暂时没有危险,这才立刻折返回来握住月宜的手说:“来,我拉你上来。”月宜顺着他的力气上去,俯趴在地面央求道:“昀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干娘也带上来。”
“自然。”他下去将凌波夫人的尸体背上来,暂时放在屋内的床上,“我现在不确定师傅在哪里,咱们得趁着他们发现赶紧离开。我们还是坐上那艘船离开。”
“可是干娘怎么办……”
“月宜,现在恐怕来不及说这些,咱们得赶紧离开。”慕容昀坚定地望着她,“我答应你,只要安全了我立刻带你回来。”
月宜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于是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只是不舍的。”
慕容昀叹了口气,抱了抱月宜说:“小乖最乖。我们一定还能回来。”
他们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听到其他门派弟子奔走相逃的呼救声,慕容昀一概不予理会,可是刚刚到了海岸边,却正好看到了慕容寅有些癫狂的身影。慕容昀一把将月宜护在身后,慕容寅察觉到两人,狂笑几声,掌风骤起,慕容昀勉力躲开,可是为了要保护月宜,还是被掌风震到了胸口。
慕容寅厉声道:“阻拦我的都要死!”
“师傅,你疯了!”慕容昀抽出流光剑,以最凌厉的气势刺出一剑,刷刷刷叁个剑花闪过,哀兵必胜的心态竟然也震慑得慕容寅后退了几步。
慕容昀见此,趁机背起月宜,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小船之上,可是慕容寅的速度也非常快,小船刚刚驶出几米,慕容寅就飞过水面,脚尖轻点在船头,慕容昀扔下手中的船桨,流光剑如闪电一般刺出,曲曲折折又如毒蛇一般企图一招致命,慕容寅刚才争斗之中也已经受伤,现在慕容昀也不手软,招招致命,一时间两人缠斗起来竟分不清胜负。
慕容寅觑了个空子,忽然剑身一转向月宜刺去,慕容昀虽然尽力格挡开,可是小舟瞬间出现严重的摇晃,月宜重心不稳,“啊”的一声跌入湖中。
慕容昀目眦欲裂,想要跳入水中救她,可是慕容寅却从背后一剑刺来,慕容昀没办法,只能继续抵挡慕容寅的剑势。
忽然,小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慕容寅也跟着有些站不稳,慕容昀瞬间占了上风,几招过后竟然避得慕容寅越来越靠后,就在此时,水中忽然伸出一只玉白的手,用力拽了一下慕容寅的脚腕,慕容寅虽然尽力摆脱,但是人已经跌到了船边,可是手中长剑却以迅雷之势此项月宜的头顶。
慕容昀说时迟那时快,流光剑劈开今晚沾染血腥的夜空,一剑杀入慕容寅的胸口,剑身二分之一几乎没入慕容寅的身体。慕容寅瞳孔放大,似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昀。
慕容昀也对自己的行为惊到,可最终他还是迅速抽出长剑,只见慕容寅胸口的血瞬间向高处喷涌着,月宜不知何时,双手撑在船板边,悲伤地望着这一幕,一如方才干娘去世的景象。慕容昀蓦然回眸,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月宜,她苍白着一张小脸,眼底有哀伤和动容。
他抬手将她从水下抱了上来,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丝毫未损,激动的抱住她说:“太好了,你没事,我不知道你这样熟识水性……”
“我毕竟在琉璃阁长大啊。”月宜深深呼了口气,看着穿上没了呼吸的慕容寅问,“他的尸体怎么办?”
慕容昀望着师父铁青的脸,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解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弑师,天理难受,许久他才低声说:“我们靠岸的时候,想办法让人帮我们送回山庄。”
现在也只能如此,到底是多年的恩师,慕容昀没办法将他的尸体就这样扔入水中。
(尒説+影視:○①⑧ed「Р1⒏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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