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精彩非凡,月宜虽然含蓄,但是也喜欢参加社团,和各色各样的人一起排练话剧,时归远和月宜所在的学校非常近,他总是去看望月宜,陪着她上课,一起泡在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又或者没有课的时候去市中心闲逛。
时归远做了许多以前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情。从前那样冷漠的态度,现在却变得期待而沉浸其中。
他还记得第一次吃醋时的场景。那时候自己刚刚升入大四,正是枫叶如火的季节,就好像他们的爱情依旧是热烈浓情。
那天月宜提前下课去找他,而他却还在大礼堂听讲座,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匆匆跑出来,却看到月宜对着一个男孩子腼腆温柔一笑,说着“谢谢”。月宜比既年轻成熟了些,但是这份成熟让她更加温婉娴静,坐在那里便是一幅秋日里最美的工笔画。
男孩子一副贪恋的模样,走得近一些,能听到男生期待地开口:“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和你认识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月宜笑笑,很礼貌地说:“嗯,不好意思啊,我是个慢热的性子,不怎么交朋友。但是非常感谢你帮我归拢文件。真的谢谢你。”
时归远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慢慢靠近,轻轻喊了一声“月宜”,月宜回眸,笑容清婉,时归远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月宜简单叙说一番,自己刚才在长椅上一边等时归远,一边看着打印出来的文献资料,结果放在旁边的资料被风吹了满地,路过的男孩子就主动帮她一一捡起最后归拢好。时归远面向少年代月宜道谢,还一定要请男生喝一杯茶饮才算完。
男生感觉到了尴尬,连忙寻借口跑掉了。
时归远等那个男生走了就沉默地坐在奶茶店外的长椅上,月宜凑到他面前,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怎么了啊?我惹你生气啦?”
扎起的马尾垂在月宜肩头,刺的脖子稍稍有些痒,月宜随意拨开,露出优美而脆弱的天鹅颈,时归远盯着那处,忽然轻轻咬了一口。月宜“嘶”了一声,嗔道:“干嘛啊,这是外面呢,又欺负我。”
时归远瞧见那不甚明显的齿痕,才舒展眉头,握着她的手说:“小乖,不想别人看你,也不想你对别人笑。生气。”
月宜忽然将他稍稍推开一些,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亮亮的,惊奇地叫道:“哥,你是不是在和我撒娇?”
时归远脸一黑:“你想什么呢?”
“哇,我哥对我撒娇呢,我要记录这一刻。”说着就去拿手机照相,时归远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举得高高得:“你才撒娇。”
月宜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刚才怎么了?”
“和你说了啊,生气。”
“吃醋啊?”月宜枕在他肩头,嘟着小嘴儿娇声说,“我都没吃你和女同学一起做项目朝夕相处的醋,你还吃我的。”
“我哪儿跟人家朝夕相处了。一天也就两叁个小时。”时归远失笑。
月宜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酸:“那也不乐意。”
“不乐意……要不每天都来实验室看着我?”时归远在她的下巴上挠了挠。
月宜哼了一声:“无聊死了,我才不去。”
“明儿下午就我一人在实验室,你过来我带你转一转。”时归远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手指,月宜哪里不晓得身旁的流氓在想什么,嗔怨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在实验室那个?”
“小乖果然合我心意相通。”时归远也不掩饰,笑的得意。
月宜嫌弃地说:“你小心阳痿啊,到时候不要你了,我去找年下小弟弟。”
时归远拧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哥哥天生神力,你放心就是。”
这几年时归远攒了一笔钱,不多,但是如果未来申请去国外读书可以得到奖学金,那么生活费用是足够的。月宜学习小语种,也跟着时归远一起兼职做翻译,一开始不甚熟练,其后渐入佳境。两人又都是好学生,偶尔能拿到学校里的部分奖学金,经济方面也算是半独立状态。而这一笔钱时归远都划到月宜的账户,他很享受每个月让小媳妇儿给自己零用钱的感觉,她会故意磨磨蹭蹭,再和他讨价还价,嘴上嗔着要开源节流、不能大手大脚,可最后给时归远的生活费数额实在不少,还得时归远偷偷再放回去。
这样的岁月静好,直到祝玮某次来帝都出差而打破。
祝玮的身体经过上次住院一直有些虚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剧烈运动、暴饮暴食。时蕾也想方设法给祝玮调养身体,奈何祝玮在家里面注意,到了班上依旧是各种应酬不断。时归远除了偶尔提醒父亲注意身体,其他时间都闭嘴不谈这件事,大学的几个假期回到家中,时蕾喋喋不休、一而再再而叁地让祝玮注意心脏,祝玮好几次沉下脸,把筷子一甩,和时蕾激烈地争吵起来。
时归远每每这个时候都十分镇静地继续吃饭,直到自己吃饱喝足,再收拾桌子上闲置的碗筷,旋而回到房间内戴上耳机看书,对于外面依旧激烈的争吵丝毫不关心。
他这种淡漠的态度放在少年时期是一种“听话”“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摆布”的表现,到了成年,在祝玮眼中就成了“冷血”。再加上月宜也几乎断绝了和自己的联系,他有一次去看望月宜的外公外婆,方知晓月宜已经带着自己的男朋友见过了家人。而他竟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