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顾不苛求,人家兰宵却还不乐意,一直惦记着开分店,如今得了机会,立刻就和贺顾开了口。
贺顾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和我去了北地,京中的铺子怕是要没人打理……”
兰宵一边理着新印制的书册,一边叹了口气,道:“侯爷说的是……我昨日也是脑子一热,晚上回去细细想过了,京中我定然是走不开的,不过开分店也不必非得我亲自去,我选几个得用机灵的人,跟着侯爷一起去,要怎么做我会教他们,如此,侯爷觉得可还行吗?”
贺顾道:“既然你信得过,我自然也信得过,照你想的来吧。”
贺顾心知自己实在不是经商的材料,而且许是因着带过兵的缘故,他一直是相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的,且这一年下来,兰宵的确也没让贺顾失望过,贺顾便只全心全意的信任于她。
倒是兰宵自己,知晓贺顾仍然愿意继续把大半的身家交给他打理保管,颇为感念,把她远在老家的父母和小弟接到了京中来,又找上了贺顾,说是请他帮自己照看一二,将宅子置在了公主府附近没两步远的一个小院子里。
贺顾立刻就明白了兰宵的意思,兰宵这是怕他怀疑她以后生了异心,主动把自己家里人送到了贺顾眼皮子地下,让他安心呢。
贺顾本来觉得不必,想叫兰宵不用这样,倒是三殿下知道了此事,跟他摇了摇头,道:“既然是她主动如此,你不必推拒。”
这些日子回了京,裴昭珩要顾着刑部和工部的差事,一直忙的连轴转,好容易休沐闲下来一天,才来公主府看贺顾一眼,公主府的书房致芳斋里绿竹成荫,小院子中景致雅然别致,隔着书房的八角檀木小轩窗望出去,碧意茵茵。
贺顾道:“我既用了兰宵,那便该相信她,若还把人家父母小弟拿捏在手里,那我成什么了,这岂不是胁迫兰宵么?”
裴昭珩摇头,道:“非也。”
贺顾道:“殿下此言何解?”
裴昭珩道:“子环若想叫兰宵放心,更该留下她父母,好生照拂,若无分毫牵绊,于你于她都并非好事。”
贺顾虽然听得不很明白,想了想仍然有些费解,但既然三殿下都亲自开了尊口劝他……
贺顾沉默了一会,道:“好吧……那我再想一想。”
裴昭珩道:“兵部的文书快下来了。”
贺顾一愣,放下手中的小狼毫,道:“啊?真的吗?”
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都九月了……”
裴昭珩道:“昨日朝会,已然商议好了,兵部是大哥管着,这些时日大哥甚为勤勉,两日之内多半便可发下文书了。”
贺顾出了会神,半晌才道:“……那我不是也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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