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又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吴公公自己来了还不算,后头居然还跟了一溜儿抬着步辇的小内官,他一看清贺顾人影,便立刻挥手叫后头的内官们放下了步辇,这才转头看着贺顾,明显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谄笑道:“驸马爷带着小郡主进宫来了,怎么也不和娘娘打个招呼呢?幸好宫门那边的小崽子们还算有些眼力见,到芷阳宫来招呼了,否则若是真让侯爷抱着小郡主一路走着来,万一路上郡主吹个风受个寒的,可叫咱家如何与皇后娘娘交代啊?”
吴德怀讨好的意味显然溢于言表,贺顾见了倒也没什么太大波动,他也心知肚明,吴德怀讨好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三殿下恪王,于是便只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掌事当差了,今日竟劳动吴掌事……”
吴德怀赶忙道:“不劳动,不劳动!这都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怎敢当得一句劳动?”
“驸马爷快上辇吧,天寒风大,万不敢叫驸马爷和郡主亲自走着去呀。”
贺顾心中稍觉有些奇怪,但真论是哪里奇怪?他却又有些说不上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王爷与我说过,乘辇入宫是陛下对有功之臣的恩赏,我不曾得旨,贸然乘辇恐怕不合规矩,贺某谢过吴掌事的好意,只是乘这辇却还是不必了,还请掌事撤辇,贺某自己带着女儿去和皇后娘娘请安便是了。”
吴德怀显然是没想到他竟会拒绝,神情有些怔愣,半晌才道:“这……郡主是皇后娘娘的外孙女,且当初侯爷救驾也是有功的,坐个辇自然没什么……”
只是话未说完,贺顾便打断道:“不必了,多谢内官美意。”
他虽脑子一向不太灵光,但如今这个时候,裴昭珩处在风口浪尖上,可算得上万众瞩目,他这个一向公认的恪王党、恪王的亲“姐夫”更是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点道理贺顾还是明白的。
这一世他和珩哥……也算是历经周折,夺储之争好容易才熬到今天,万一这关头上他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落了把柄予人口实,连累了裴昭珩,岂不是冤枉死了?
吴德怀在后头又叫了两句让他乘辇,贺顾也并不答允他,只是充耳不闻般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往芷阳宫去了。
吴德怀说不动他,也拿他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
却说贺顾今日来了芷阳宫两回,倒也都来的巧,早上遇见帝后争执,午后这次却恰好遇见陈皇后坐在芷阳宫花园的庭院石凳上,仔细的低头凝神绣着什么。
陈皇后听见有人来了,倒也没立刻抬头,仍是屏息凝神注视着绣面,下了最后一针,待收了针,这才抬起头来。
她自然是一眼便瞧见了贺顾。
陈皇后先是错愕了一瞬,只是她很快便又瞧见了贺顾臂弯里那个裹得圆溜溜的奶娃娃,几乎立刻猜到了这跟着贺顾进宫来的奶娃娃是谁,站起身来喜道:“顾儿?你怎么又回来了,哟,这带着进宫的宝贝儿……可是双双吗?快让本宫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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