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颜姑娘的大作吗?
……所以是颜姑娘把他卖了?
不会……颜姑娘的人品贺顾清楚,她是绝做不出这种事的。
贺顾道:“既是个话本子,和我又有什么干系?难不成里头写的人物,与我和皇上同名?”
忠王妃举着手里帕子掩唇轻咳一声,道:“这却不曾……那话本子妾身倒也瞧过,里头写的一君一臣,与陛下、贺统领绝无任何相类之处,只是……”
贺顾道:“只是如何?”
忠王妃道:“只是配着的花笺上的图,却……却实在是画的传神,恰是统领与陛下的模样……”
贺顾:“……”
他闭目吸了口气,心道真是灯下反倒见了黑,多半是自家书坊刊印的话本,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竟叫他今日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究竟是哪个狗胆包天的,画他也就罢了,皇帝也敢画,活的腻歪了不成?
虽说……虽说珩哥的确生的好看,是绝世无双的美人,想也是那人见过为之心折,倒也的确没人更比珩哥适合入画了。
贺顾忽然走神,那头裴昭临和忠王妃却还浑然不觉,仍道:“只是刊印了配图的话本子,也只得文盛书坊最开始印售的一批,笼共不过百余本,后头书坊管事便说是印错了图,卖的话本子也再没什么画像配图了,哼,本王料他们却也不敢再拿陛下圣颜玩笑,只如今十二卫已不归我管,否则定将这胆大包天的文盛书坊和它的东家拿了,这般大不敬,论罪流三千里亦不为过!”
贺顾:“……”
……还好十二卫统领如今是他。
他隐约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头,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头,看来还是得回去好好问问兰宵,那话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如今他和珩哥的事……竟已这样传的满城风雨,问与不问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声誉比什么都难挽回,想来有他拉着皇帝下水搞断袖的传闻在,不但大大损了珩哥的名誉,更叫那些整日没事也要找事的谏臣言官发了疯,恨煞他这媚主的男狐狸精了……
贺统领长叹一声,有些惆怅。
真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贺顾……竟能和狐狸精三个字扯上关系,真是……真是……
大约是捅破了他和裴昭珩搞断袖这一层窗户纸,席间便气氛不再如往日融洽,忠王夫妇二人显然也有些尴尬,一时寂然无声。
好在裴昭临从来不是一个会长久做锯嘴葫芦的人,很快便憋不住控制不了好奇心,瞅了瞅贺顾、又瞅了瞅他怀里的宝音,道:“所以……福承真是你和陛下……”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忠王妃便忽然干咳一声,又在桌案下踩了自家夫君一脚。
贺顾自然都给瞧进了眼里,挠了挠鼻子,更觉尴尬,也难为王妃生的盈盈弱质、我见犹怜,这一脚竟能踩的如此瓷实,叫和他一样习武长大的忠王都变了颜色——
倒也实在是很为他贺某人的面子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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