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从最高顶点逐渐下降,电子声播报:“请乘客下座,本次计费XX元~”
玻璃门打开,灯光又照亮了整个小舱。
“张嘴。”徽乐忽地开口。
裴沉疏走下台阶,魂还落在摩天轮上似的,回头:“……嗯?”
徽乐迅速把那只棉花糖猫爪按到他唇边,裴沉疏条件反射叼住,前者就已经缩回了手,若无其事地说:“这个,应该是最甜的部分了。比冰淇淋甜一点。”
裴沉疏咬住小棉花糖,那上面还沾着一点冰淇淋,冰凉凉的。
他其实尝不太到奶油味,但不知是否是错觉,舌尖真的感觉到了丝丝沁人的水蜜桃味。
两个人并肩走着,并不开口。但这沉默并不令人难捱,徽乐感觉自己像踩着棉花糖,周围的一切都被涂上了发光的浅色。
有小孩牵着气球跑过,铃铛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有精神体大摇大摆地路过小摊,闻嗅商品。斜下里传来一道声音:“嗳!又看到你们了,我记得你们不是玩过这个飞天F的吗?”
裴沉疏回神,一旁的小摊主人拿着个仙女棒在他们面前晃,口音带着点方言,玩笑道:“这是怎么了嘛?吵架了?神不守舍的,白天还好好的嘞。”
——一个路痴也就罢了,明明开着地图,他居然都没发现路线走重复了。
徽乐也有点羞赧,轻咳一声:“没、没有吵架的,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摊主是个中年阿姨,这对玩伴出众,因此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悠,好像突然读懂了气氛,恍悟似的笑起来:“噢——我知道了,该不是表白了吧?”
裴沉疏扬起一边眉,徽乐瞬间脸涨得通红,被冰淇淋抢到。
“哎哟,大胆一点!年轻人不要这么羞涩的哇。”摊主阿姨很热心肠地八卦起来,看向了比较冷静的裴沉疏,“是哪个表白的哦,是不是你啊小伙子?”
徽乐脸更红了,简直要冒烟:“不是,没有!”
裴沉疏直到刚才,都有飘飘如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可这一瞬间,他的心脏却平稳下来了。
喜悦从心底像细小的气泡一样漂浮上来。
他仿佛饶有兴趣,接口道:“如果是的话,怎么才叫大胆呢?”
“直接去牵他的手嘛!”摊主阿姨兴奋。
裴沉疏拖长了腔:“噢,这样啊——”
他低眸看着徽乐,忽然笑起来,行了个很绅士的礼,牵起了徽乐的手,另一只手顺走了他蛋筒的纸壳。
“哇——”
摊主阿姨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还支招,“那边有个情人树,好像是十一点半点亮吧,你们现在跑过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祝福!”
徽乐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指尖抖了一下,却没有松开。裴沉疏转头眺望了一会儿,笑道:“应该还来得及。”
他拉着徽乐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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