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香繚绕,美人如玉。
薛百花拉着惜福红倒卧在床榻上,她用棉被捆住挣扎的身子,用全身的重量压制住她。垂眸,那张熟悉的容顏是这么令自己心心念念,当日她寒毒发作强要了惜福红,她没有后悔,直到草木姊妹唤醒她,她才知道惜福红已经离开了。
但是她不慌张,她知道是谁带她走,也知道她们定会回来。
她赌了一把,在惜福红身上下了溯童散。
凡中此毒之人会随的时日而越发严重,年龄不断退化成幼童,直到最后回归于无,那时她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薛百花下了赌注,用两种慢性復发的毒药,赌惜福红会回到她身边……
而她赢了。
"……嘘……阿福乖…本医不会伤害你的……"薛百花轻柔抚过她的脸颊,亲暱的吻着她的耳骨,她喜欢在她耳边呢喃的感觉,有点蛊惑,有点爱语。
"坏人!放开我!坏人!我要姐姐!我要婆婆!"惜福红扭动身子,厚重的棉被却将她紧紧包裹,她无奈,只能不断嘶吼尖叫,可惜薛百花不吃她这招。
"……哼,本医偏不让她来!你是本医的!你的身子、你的心都是本医的!"薛百花气急败坏的咬上她的耳朵,立刻传来痛呼声,她感觉身下人剧烈颤抖,转头便瞥见泪光闪烁。
"坏人…唔…坏人…"惜福红吸着鼻子呢喃着。
见状,薛百花簇起柳眉。这么软弱的惜福红跟她喜欢的不同,她喜欢那个倔强,怎么打都打不垮的傻子,是坚韧毅力、热心助人的笨蛋,而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屁孩。
"……别哭了,难看。"翻身坐起,薛百花优雅下床。她走到桌边打开锦绸包裹的木箱,里头摆了长度不一的银针,和各类瓷瓶。她取出二十根食指长的银针,和陶土封口的药瓶重新坐回床沿。
惜福红见薛百花手里握针,吓得往床内滚,可翻完一圈还是让她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下,她睁眼望着那双白皙玉手挑开上半身的衣物,然后针头一压,半截嵌进皮肉里,登时只觉冰凉刺痛,她欲出声叫喊,下一秒又来三针,刺麻酸涩的感触哽回了她的哀嚎。
一个时辰过去,惜福红身上重大穴道全扎上了银针,薛百花神情专注,完全没有平日慵懒邪媚的模样,眉宇间儘是严肃与慎重。待施完针,她取出一把小刀,在惜福红拇指划开一刀,只见毒血不断涌出。
又半个时辰,血液不再黑稠,薛百花俐落包扎伤口,尔后又拿来一瓶药汁餵给惜福红,等所有程式结束后,惜福红也累得恍惚睡去。薛百花替她把脉,确定毒素全都解开,才抹去额上薄汗,渡步出门。
"师父,您辛苦了。"草儿站在门外说道,立刻上前搀扶。
"……施翠烟呢?"薛百花眨了眨眼,神情有些疲惫。
"在隔壁客房。"草儿扶着薛百花略微颤抖的手臂,很是心疼,她想师父的寒毒未解,本不该费神行医,却为了替药人解毒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出来。
"……嗯,带本医去和她谈谈。"薛百花缓声说道,草儿却不愿意。
"师父!您身子会吃不消的,现在您该浸泡药草休息,不能过度劳累。"她想到施翠烟对师父的调戏,更是不放心,嘟囔道:"那个施翠烟不是什么好人,您和她独处一室很危险,要不…我陪您吧?"
"……草儿,带本医过去。"薛百花声音一冷,草儿立刻闭嘴,见师父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言,连忙将师父搀扶到施翠烟的客房前。她矗立门外,面色铁青,既然师父不让她进去,只得待在外面随时戒备,一有危险立刻救人。
卧房里,施翠烟手里提着酒壶,正替自己斟酒,薛百花坐在对面,手边的酒杯根本没动过。气氛说不上压抑,却也没到饮酒畅谈的地步,两人,本不会有任何交集,一位是消遥江湖的翠玲瓏,一位是医术高超的妙手阎罗,却因一个雾封穀来的小丫头有了缘分。
"牛铃草仅存一株,就在黄禧山戴家的手中,我会捎书一封,你儘管去取无妨,另外你说的尘炉花,我听说在螺江有户农家专门种植,你若想要就去问问吧。"施翠烟饮尽杯中梨酒,滋味火辣带甜。
"……不愧是江湖人称翠玲瓏。"轻咳几声,薛百花疲惫的勾起一抹浅笑。
"哪里,不过是吃饭傢伙,不足掛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施翠烟笑得得意,她又替自己倒了杯酒,可惜酒壶见底,无奈的搁置一边道:"惜妹妹的毒既然已解,那咱要出发了,讨扰神医真是抱歉。"
薛百花见她起身,伸手压住施翠烟的手臂。
"……施姑娘有所误会,阿福不能同你走。"薛百花抬眸直视施翠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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