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群灾民一路上担惊受怕,到了通州被人接受安置,一直提着的心松懈下来,那些积压在身体里的伤痛爆发出来,大部分的病人都扛不住。
说到底,这件事王县令处理的太草率了,但沈嘉相信,换成其他的官员来处理,也未必会比他好多少,说不定许多人连接受都不会接受他们。
不过两千石粮食几百人一个月怎么吃也吃不完的,尤其对待流民,官府一般一天只给两顿稀粥,保证饿不死就行,谁还提供他们干饭管饱?
沈嘉审视着王县令和师爷,这二人恐怕还有事情没有交代,他指着地上的假账本问:“既然你们说粮食是赈灾用了,那么请问,真正的账本在哪?两千石粮食是怎么消耗掉的?别当我和秦掌院是傻子,我们再不事生产也知道一个人一天能吃多少粮食。”
王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视死如归地说:“禀大人,粮食确实没用掉那么多,但事后为了遮掩此事,下官……下官用剩下的粮食堵住了知情者的嘴,除此之外,还给了封口的银子。”
“这件事一共有多少人知情?”
“除了当初去看病的三个大夫,只有衙役十几人,主簿等官员六七人,以及去土地庙帮忙的几个百姓。”
沈嘉意外地问:“县城里的百姓为何不知情?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难道都不知道?而且你是一把火烧掉了所有人,那尸体呢?总不能都烧成灰了吧?”
王县令擦了一把汗,低着头说:“在决定要烧掉他们前,下官就让人对百姓说,已经准备将流民送走了,他们毕竟是外地人,当地的百姓并不欢迎他们,于是下官就说要送他们回乡,因此事后他们没看到人只当他们已经送走了。
至于尸体……下官将他们埋在了土地庙的后山中,那座山是下官夫人名下的产业,因此至今无人发现。”说完这些,王县令瘫坐在地上,他兢兢业业十几年,好不容易做出政绩,眼见升官有望,却没想到栽在了这里。
他抱头痛哭,磕头求饶:“两位大人,下官错了,下官一定改正,而且下官的初心是好的啊,下官只是怕,万一真是瘟疫,这城里要死多少人?下官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
秦掌院叹了口气,“你心里既然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冒险呢?就算是瘟疫,你上报朝廷,皇上也不会怪罪你的,你当皇上是暴君不成?”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秦秦掌院和沈嘉商议了一下,决定按实上报,至于上面要怎么处置王县令,他们就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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