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梧音将记载每一个人所需的药帖册子交给村长大伯,交代道:「大家都只是小风寒,都没什么大碍,等会儿我会先帮每人都煎一碗汤药,近日多注意保暖,要是出汗了就赶紧擦乾,生病吃药是小事,要是全村轮着感染就不好了??」她弯身抱起一个正要送自己一朵小黄花的三岁小儿,笑出了酒窝:「何况还有这么小的孩子,是吧?泠泠??」
泠泠捧着花,将花蕊凑上梧音的鼻子。「无音姊姊闻,香不香?」
「好香啊!哪儿摘的花呀?」梧音问。这花竟有桃子的味道!
泠泠短短的手指随便指了一处。「到处都有呀!」
梧音放眼望去,果然在村里各处都有这种花,在这片阴冷的林子中,显得特别娇巧温暖,她放下泠泠,任他拉着自己到花丛旁,凑近一闻,又是不同的味道,虽然每一朵的模样都差不多,气味却各有不同,很是稀奇。
「这是『千变梅』。」村长看她感到新鲜,解释道:「我们来的时候,发现这片山坡上只开这种花朵,长相类似梅花,味道千变万化,正好在秋末冬初时盛开,也不知道这花本来叫做什么,便取了『千变梅』这个名字。」
「千变梅??」梧音跟着唸了一遍,轻笑:「挺好的。」
「说起来这花与我们颇为相似??」村长长叹一气,满心感慨:「它们发出不同的气味,却生长在同一片土地;而我们虽出身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却因为有了相同的惨痛经歷,只能躲在这里,能过一天是一天??」他凄然一笑,捏了捏泠泠的小脸蛋:「不过孩子们能每日这般快乐的玩耍,不必到外头受欺负,就像这花开得美丽灿烂,也是值了。」
梧音伸手碰了碰花瓣,沾上了一些花粉,她凑近嗅了嗅,这次是梅花香。
「村长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逃来东禹?」她起身,问道。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往事,但仍娓娓道来:「我以前是个大宗家的私兵,西瑶东禹长年动乱,后来被国家徵去前线打仗,被抓到俘虏营中,侥倖逃出来的??大约十五年前了,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囉!」
正值十五岁的梧音,对这番话却同有体会。自她出生以来,两国战争就不曾停过,五大宗族又各自为大,内忧外患频频,最终连自己也做了牺牲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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