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谢飞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冲身旁的徐彦洹狠声道:“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我看就是一场误会,既然你们俩都没受伤,就写个三千字检查交上来,再扫操场一周。”朱主任断完案,拍板道,“这事就这样吧,再有下次双倍处罚。”
“谁说没受伤?”谢飞试图挣扎,掀起校服t恤亮出后背,“被他踹得可疼呢。”
谢飞皮肤黑,朱主任凑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受伤痕迹。
倒是徐彦洹右边肩膀处渗出一片殷红,朱主任本来就偏心成绩好的学生,眼睛都瞪圆了,怒斥谢飞:“你看看,明明是你把人家打出血了!”
谢飞:“……草。”
朱主任让徐彦洹赶紧去医务室,临走不忘丢下一句:“高二(4)班谢飞,校内说脏话,罚抄校规五十遍。”
谢飞两眼一翻,彻底阵亡。
从办公室解脱出来,徐彦洹并没有去校医务室。
他直接回教室拿书包,路上碰到王琨,他说教室门已经锁了,书包放在走廊的窗台上。
被问到怎么和谢飞打起来了,徐彦洹没说实话:“看他不顺眼。”
王琨隐隐记得上回俞心桥用篮球砸谢飞,给出的也是这个理由。
扭头看一眼走在后面的俞心桥,王琨凑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是小俞帮你收的书包。那什么,就算不接受他的追求,也别太凶嘛,大家毕竟同学一场。”
徐彦洹的视线越过王琨往后面看,三个同班同学站在不远处,其中只有俞心桥偏过脸,没在看他。
等擦身而过的时候,俞心桥却又踩刹车般地猛然停住脚步。
他讷讷地问:“你的肩膀……”
徐彦洹的脚步也顿了一下。
极其短暂的一下。
“没事。”他说,“谢谢。”
声音很低,和以前一样听不出情绪。
说完便接着往教室方向走去,一秒都没有停留。
在后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俞心桥以为他和徐彦洹的交集就停在这句“谢谢”,不会再有后续。
虽然他们是同班同学,但没有非交流不可的必要,若加上刻意躲避,整学期说不上一句话都不算稀奇。
时间一晃到期末,浔城二中的考试时间安排得紧密,上午两门下午两门,一天半就考完了。
即将升高三,无论学生还是家长都对这次考试的成绩非常重视,放榜那天校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重在参与的艺术生俞心桥想挤进去凑个热闹都费劲,最后是个儿高视力又好的王琨踩着小凳子登高望远,扭头“报喜”:“小俞,你理科班第二百一十七名!”
俞心桥:“……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
又不是什么好名次,整个高二理科班就三百多人。
梁奕这次又有进步,他的母亲非常高兴,得知俞心桥有帮他补习英语,盛情邀请俞心桥来小卖部做客。俞心桥胡吃海塞,连吃带拿,感觉整个暑假的口粮都有了着落。
听说全校第一也在他们班,梁母道:“看名字也是个男生,怎么不把人家也请来我们家玩?”
同行的王琨差点被烤肠噎住,沈达也偷瞄俞心桥一眼,不敢吱声,梁奕只好站出来:“徐同学他比较孤……呃,独立,不喜欢跟我们一起玩。”
王琨附和道:“对对对,他在篮球队也不怎么爱搭理我们。”
“还会打球?”梁母恨铁不成钢地瞪梁奕一眼,“看看人家德智体全面发展,再看看你,每逢考试就哭丧着脸,出息!”
梁奕莫名挨骂,很是委屈:“他德可不怎么样,上个月还跟隔壁班的打架呢。”
“成绩好打打架怎么了?”梁母道,“你要是考年级第一,天天旷课我都不说你。”
“……”
升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徐彦洹一跃成为梁奕小团体的共同阶级敌人,所有团体内成员遵守原则,绝口不提此人,违者格杀勿论。
俞心桥也因此开始了一段清静的假期,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过饭练琴,饿了随便对付点零食,朋友来了就一起打游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七月的浔城正式进入三伏,天一热人更懒得出门。这天梁奕喊俞心桥一起去酒吧玩,起初他并不乐意。
“酒吧有什么好玩的,一样是喝酒聊天,在我家不行?”
梁奕说:“那不一样。今天是沈达也十八岁生日,咱们不得整点特别的,庆祝他成年?”
听说沈达也过生日,俞心桥动摇了:“可是我还没成年。”
梁奕一摆手:“差两三个月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去作奸犯科,见识一下还不行?”
当然行。
从来没进过酒吧的俞心桥其实也好奇。
华灯初上,一行四人在离学校最远的餐厅酒吧街下车,在王琨的带领下进到一家低调到店名都看不懂的酒吧,进门的时候有人查身份证,王琨把自己的递过去,连同一包烟,那人便装模作样看一眼,接着装聋作哑地放他们进去了。
初次来到陌生的场所,总归有些拘谨。
几人在大厅侧边的卡座落座,来前在网上查过“攻略”的梁奕就翻着菜单告诉俞心桥:“这种座位有最低消费,咱们先点喝的吧。”
俞心桥先打量四周环境。这间酒吧应该偏向音乐酒吧,没有吵闹的ds和大跳脱衣舞的男女,只有一名乐手在台上吹萨克斯风,舞池里寥寥几人正随着音乐慵懒地扭动身体,更多的人则是围坐在散台的高脚凳上,随意地喝酒聊天。
灯光也相对柔和,偶有一道温暖的光束划过,并不会让人觉得刺眼。酒吧整体装修风格也颇具格调,以原木为主的墙板、桌椅辅以黄铜色的金属点缀,整个空间显得复古而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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