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莎结的系法,特点是对称。系完俞心桥又把那结扽了扽,边欣赏边满意道:“温莎结配宽衣领,正好。”
抬首时蓦地对上徐彦洹定定望着他的目光,俞心桥呼吸一滞,松开手,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可以拆了重新系”
“不用。”徐彦洹低头看一眼,“很好看。”
今天,目送“丈夫”去上班的“妻子”变成俞心桥。
他对上次的事故心有余悸,不能免俗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徐彦洹应下了,并也交代他一些安全事项。
上午10点,敲门声响起,俞心桥对着猫眼看了半天,又通过声音确认,才把门打开。
梁奕疑惑道:“你在里面蹲大号呢?”
俞心桥没好意思说是徐彦洹让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从鞋柜里找了双客拖扔地上:“是啊,最近便秘。”
梁奕这次是把和爱乐乐团的巡演新合同带给俞心桥看,顺便和他确认演出曲目。
发现里面多了一支德彪西的《月光》,俞心桥问:“怎么加了这支?”
“乐团那边发现演出时长不太够,再说演奏会是面向普通音乐爱好者,总要有些耳熟能详的曲目。”
“可是这支适合独奏,不需要和乐团合作。”
“就是最后留给你最后独奏收尾的嘛,当时攒曲目单的时候,也是你把这支放在备选列表。”
“……是我放的?”
“不然呢?是你的演奏会,当然要根据你的意愿选曲。”
俞心桥还失着忆,一点都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考虑。
也不敢多想,总不能因为自己曾把这支曲子弹给十八岁的徐彦洹当生日礼物,就赋予它过多的含义。演奏会需要而已,弹什么不是弹。
聊完正事,俞心桥开始拨打好友求助热线:“我有个朋友,他最近收到了两张音乐会门票。”
梁奕在吧台跟前逗刺猬,闻言“哦”一声:“徐彦洹请你去听音乐会。”
俞心桥默了默,决定继续说,“送他音乐会门票的人,曾经放过他的鸽子。”
“可不是,在音乐厅门口等了半天呢,下那么大的雨。”
“你说这次,他应不应该去赴约?”
“这事不能问应不应该,得问你自己想不想。”
“我不知道。”俞心桥肩膀一塌,终于放弃角色扮演,“他让我不要原谅他,也让他在雨里等一天。可是我……”
“可是你还没让他等呢,就开始心疼了。”梁奕摇头叹息,“心疼男人,变得不幸的第一步。”
俞心桥翻白眼:“说得跟你不是男人一样。”
“我是看透情爱,一心向钱的世外高人。”
看刺猬吃东西看饿了,没吃早饭的梁奕打开冰箱找吃的:“欸你们家竟然有冰淇淋。”
俞心桥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准碰我的冰淇淋!”
“我就吃一个。”
“一个也不行,徐彦洹每天都会检查数量!”
梁奕又开始恨铁不成钢:“我看你还是去吧,去吧去吧别挣扎了,夫管严还要什么骨气?”
当然是开玩笑的。
临走前,梁奕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俞心桥的肩膀,仿佛也把他当成十八岁的小孩:“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没法管了,总之,桥,你开心最重要。”
俞心桥:“……”
到音乐会当天,上午艳阳高照,正午时天空阴云密集,过不久竟真的下起雨来。
俞心桥和乐团负责人吃完饭,出门的时候梁奕要送他,他摇头,说:“我走走就到了。”
音乐厅就在附近不到两公里处。
俞心桥打着伞,步子不由自主迈得略快。他伸出手到伞延外,春末天气略显闷热,雨落在皮肤上还是微凉的。
即便人已经在路上,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到底要不要去,什么时候去?
现在才两点,演奏会三点开始,又是我提前等在那里,会不会很丢面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徐彦洹没提音乐会的事,他会不会又忘了?
俞心桥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徐彦洹的号码上方半晌,到底没按下去。
忘了就忘了吧,俞心桥想,这次票在我手上,大不了我自己听。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徐彦洹会赴约”这件事其实并不抱希望。
当年的阴影太深刻,失忆无疑再度加深了那段记忆的印象。俞心桥走着走着,脚步又慢了下来。
直到远远的,看见首都音乐厅圆拱形的穹顶之下,台阶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显眼的地方。
或许不是因为地方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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