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岫:“……”
男人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初岫手里拿着那药瓶,微微出神。
万俟琤说:“等我回来。”
达安坐在房顶的瓦上喝酒。
他看着将军离开了院落,踏出院门的刹那,原本低着的头又抬起,微微弯曲的脊梁挺得笔直,重新撑出了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他头一次觉得将军的刚硬带着勉强。
这院子仿佛是将军的唯一弱点,也是唯一的柔软。
他不知道这个一年前将军抱回来的少年是谁。
他只知道那少年当时遍体鳞伤,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半年,将军半年没上朝,日夜守在他身边。
可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心大的少年安静的坐了少顷,拿着瓶子走到床边,又钻进被窝躺下了。
那些小丫头常说初公子懒,如今看来,确实是懒。
初岫在观察那个青花小瓷瓶,他觉得熟悉,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摩擦了片刻,打开了瓶口,闭起一只眼睛往里看,看完,又放在鼻尖嗅。
他问空荡荡的屋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达安从屋顶落下,抱剑行礼:“将军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初岫不认识这个新乌鸦,打量了片刻,问:“原来那个呢?”
达安:“他保护公子不利,被发配边关了。”
初岫:“……”
初岫:“天气热,我想吃冰乳酪。”
一刻钟后,初岫坐在窗边的塌上捧着碗吃冰乳酪。
将军府的小花园拾掇的很妙,不种花,偏种草,里边几棵小桃树,上边结了酸酸涩涩的小青果。
他平日里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小花园,只有这里能让他心安。
侍女红果从门外跑进来,热的直喘。
她把一打话本 “啪” 的摞在初岫的桌上,拿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摆着手给自己扇风,眉飞色舞的跟他说:“中原传过来的话本子,我等了一上午,抢着了一套。”
初岫看着那经过两山一水传过来的珍惜典籍,烦躁的心情稍愈,他翻开那话本子,问:“有上回那本王爷囚禁死敌之后的续吗?”
红果歪头想了想:“哦,你说的那本,现在说书的都不让讲了。”
“…… 为何?”
红果:“我怎么知道?”
她又喝了盏茶,急切道:“你快看啊,看完给我讲讲,我不识字。”
初岫应声:“好。”
从入了伏天,初岫就开始贪凉。
否则手脚就热的他烦心,脾气也容易暴躁。
他手里捧着碗冰乳酪,舍不得吃,给自己的手降温。
又去偷偷打了冰凉的井水,用来泡脚。
大碗的冰里埋着大大的桃子,杏子,还有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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