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皮粗肉厚, 还没有被劈成重伤、却毛发焦黑根根倒立,浑身僵硬的。
还有两团混合着乌黑发红血浆的飞灰。
——他很清楚的记得, 那个位置原本站着两只低阶妖兽,不过转瞬之间了那两只妖兽就变成了团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乌黑飞灰!
乖乖哎, 这一道劫雷, 究竟劈死了多少妖兽!
与之相反的, 是周围正与妖兽缠斗的修士们反而没受到太大的伤,并不是说在那道迅猛而来的劫雷中毫发无损,而是比着死伤遍地的妖兽来说。
他们所受的伤都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毛毛雨。
至少他在劫雷过后还能自己爬起、站起来,跟他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的人还不少……陆陆续续都跟诈尸似的从被劈出来的泥土里爬出、站起来,皆一脸懵逼的盯着对方互相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会这样?
他们居然都没受什么重伤?
众人相互看了眼情况后,都发现了这个堪称诡异、不是特别能理解的现象。
这劫雷为何专劈妖兽,反而对他们视而不见。
分明他们跟妖兽相距的并不远,有些人甚至还在跟妖兽们贴身肉搏!
同样是妖兽都快被劈散架了,他却只是头发被劈掉了,体表被雷光窜过,带起来阵阵难言的酸麻,皮肉骨骼并未受到任何不可逆转的伤害。
总得来说真的是受伤不重!
还不如刚刚那只妖兽抓他那两爪子留下的伤势厉害呢!
难不成劫雷降下来的时候,还要在他们跟妖兽中间挑肥拣瘦一番,觉得他们这些人不配被劈?!
被波及到的修士们一脸懵逼,不得其解。
直到劫雷正中心的圆坑里,泥土动了动,浑身是泥灰的顾砚从里头坐了起来,先是捂着嘴呛咳了两声,咳出摊猩红鲜血,再缓缓地抬头看向他们,沙哑的声音极低,“你们怎么还不走?”
站在那干嘛?
等着继续被下一道雷劈?!
众人才恍然惊觉,刚刚落下来的劫雷可不是最后一道,再不走下一道可就要再劈过来了!他们能在这一道中没受到太严重的伤,虽说不知道是何缘由,姑且算是他们侥幸、运气好吧,等碰到下一道更凶更厉害的,可就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什么配不配的。
嗨呀,妖兽和劫雷最配,黑白配、天仙配!
天地良缘、天作之合,他们这些人就不赶着掺和劫雷跟妖兽之间的相亲相爱,你侬我侬了,反应过来后纷纷做鸟兽状,赶紧朝四面八方赶紧跑路。
生怕自己跑的慢了,再次被卷进下道劫雷里。
这一道虽长了眼没专程劈向他们,那万一下一道它就不长眼了,再万一……劫雷它就喜欢一道劈妖兽,下一道再劈他们呢,谁也说不准是不是。
还是赶紧跑路最为正确!
也有人知晓顾砚修为不到金丹大圆满,见他强行破境引来劫雷,如今满身满脸是血灰的站在那,顺势问起他的伤势如何,“顾道友,我见你在雷劫中伤的有些严重,我这儿有些疗伤效果极佳的伤药,要不我给你留两瓶?”
顾砚继续呛咳,“不用了。”
说话这人他不认识,就算认识,除非是他完全信得过的人,他也不可能会接。这种紧要关头……他又不是几岁稚龄的懵懂小儿,嫌命太长才敢去接旁人随手递给他的丹药。拒绝掉那人的提议后,他寻了具尚算完整的妖兽尸体坐下来吃药、打坐恢复灵力,再将《万物决》运转到极致,飞速的修整着他浑身在劫雷中受到的伤。
那人被拒绝后,自觉没趣,也就不再多说径直转身御剑走了,他倒是不会因此记恨顾砚……毕竟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他在渡劫的时候受伤了,顾砚过来给他递伤药,他估计也是不会接的。
城墙上,随着众多金丹修士自城外退回,杀起那些低阶妖兽只如砍瓜切菜,众人纷纷动起手来,很快便将堆满残肢肉沫、扑腾上城墙的低阶妖兽清理出来。连带着几只越过城墙防御,跑进城里各种腥风血雨,杀人放火的漏网之鱼也被揪了出来拍死!修士们帮着守住城墙,让人将受伤了还活着的兵士抬下去包扎诊治。
情况倒是比刚看不到希望的鏖战好了许多。
陆续撤回城墙上的修士一部分去守城杀妖兽,剩下那部分边打坐调息,边说起城墙外面的情况。
话题的中心始终离不开顾砚:
“顾砚怎么会渡劫,他不是才金丹中期。”
“是金丹后期。”
“……你会不会听话,我这句话的重点在他为什么会渡劫?!谁要跟你讨论他到底是金丹中期、还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再说了金丹中期和金丹后期有什么区别?”
“那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强行破境?!”
“废话,我当然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谁特么敢那么做呀?!就像谁都知道天下奇毒榜里的乌鸩毒,无色无味,形如清水,却是元婴及以下皆可毒杀的狠辣,难不成他还要如喝上一口,试试能不能把自己毒死么?!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么。
“强行破境何其危险,顾砚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仅要这么做,还把劫雷引过来了。”
“那劫雷简直是太吓人了。”
“他想守城。”有个清冷悦耳的声音道。
众人都侧头看向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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