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你对着主子瞪眼睛,岂不是比我更不规矩?
留下清梨自在炕上坐了半日,最后眼眶湿红地狠狠挥袖把炕桌上的茶碗甩到了地上,呐呐自语:“你们到底都瞒了我什么,到底都要做什么啊……天下百姓能有个安稳日子不比什么都要紧,什么血海深仇,旁人恨着也罢,你们有什么资格恨呢?”
她说着,自嘲一笑,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妆容半褪如梨花带雨,却并不娇弱可怜,只令人一见便觉心酸。
张氏没能按捺住一颗好热闹的心,悄悄把东边窗户支开伸个脑袋往东偏殿这边看,见寻春半抱半拉着李嬷嬷出来,没一会儿殿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低喃道:“这是小妖婆和老虔婆闹翻了?我滴个乖乖,可有好戏看了。”
启祥宫发生的事娜仁一概不知,只知道余后几日里都没在清梨身边看到李嬷嬷的身影,直到那日一道去给太福晋请安,才看到李嬷嬷板着张脸跟在清梨身后。
石太福晋对李嬷嬷的态度也不咸不淡的,一看了她,就摆摆手,吩咐:“愿尔,带李嬷嬷下去吃茶去。”
清梨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太福晋却注意到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有所觉。
娜仁来这纯粹就是插科打诨卖乖吃点心的,这会喝了两口花果茶,咂咂嘴,又道:“前儿那道梅干肉馅的青团做得倒不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别提什么甜党咸党,只要做得好吃,她辣党都能当!
太福晋身边的老嬷嬷姓石,这会眉开眼笑地应着:“有、有!知道您要过来,一早就预备了,老奴亲手做的,保准比饽饽房啊、小厨房做得都好吃,这就给您端来。”
石太福晋看着娜仁,也是眉眼带笑:“你打小就爱吃石嬷嬷做的咸口青团,人都说北方的孩子爱甜口,你却不是了。”
“只要做得好吃,我什么都爱。”娜仁道:“不过我也有不爱咸口的,肉粽我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石嬷嬷低声道:“不怪您说,老奴这些年,也深觉得咸口的粽子没有甜口的好吃。”
“那是你老了,老了自然爱吃甜口的。”太福晋嗔她:“快去端点心,别在这儿闲磨牙了。”
清梨端着石太福晋的药碗在手上轻轻吹着,含笑看她们说话。
石太福晋等石嬷嬷出去了,殿里只有她们三个,喝了口清梨喂过来的药,拧眉道:“药碗给我罢了,一口口喝怪苦的。”
清梨抿嘴儿一笑,双手将药碗递了过去:“不怪您说,晚辈也觉得怪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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