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故人已经虚弱无力缠绵病榻,娜仁心里酸酸涩涩的,也眨眨眼,只觉得眼眶也发涩,对着石太福晋微微点头。
清梨吱呀一声推门进来,身后的寻春双手捧着个小托盘,她转身接过托盘,抬步走进来,脸上的笑容斯文含蓄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喜气热络。
娜仁看了两眼,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能笑得这样完美。
陪着太福晋吃了点心,又剥了两个青柑吃了,太福晋瞧了瞧天色,笑道:“这会子外头正暖和,你们走回去也算消遣消遣。下午冷气又从地底下上起来,怕受了寒凉。”
清梨知道是送客的意思,忙起身向她一礼,“侄女告退,望姑母保重身体,侄女明日再来。”
“去吧。”太福晋一扬下巴,又对娜仁点点头。
于是娜仁也起身告辞,二人相携出了宁寿宫,娜仁明显看着清梨松了一大口气,本来直挺的腰身放松不少,更添风流自然之韵,比之方才端方优雅的模样,倒是分不清孰高孰低来。
娜仁睨她一眼,笑了,“你说你,活像是从虎口逃生出来了。”
“不是虎口,拘束是生来造就的,与你说实话,我在我们家,也就是在我额娘跟前不大拘束了。不过额娘也不能时常看我,我跟着姑祖母长大,对待表姑母当然要如同待姑祖母一般敬重。”清梨叹了口气,道。
她家算是老一辈少有的满汉联姻,她管父亲叫阿爹,管母亲却叫额娘,这是两方势力悬殊造成的结果,而她自小远离母亲,跟随姑祖母长大,对太福晋的亲近自然是环境造就的。
不过若说亲近,不如说是尊敬。
清梨与她慢慢走着,提议道:“咱们可要去钟粹宫看看?”
“不知她这会子醒了没,罢了。按例是太医给我请平安脉的时候,我得回去等着。”娜仁手轻抚着袖口的菊花纹刺绣,对清梨笑道。
清梨道:“也好。”她微微叹道:“昨儿可真把我吓坏了。算起来,我还是头回见到妇人生产,好惨烈的样子。”
“佛拉娜算是好运道了,昨儿太医那话问出来,皇上脸都黑了。”娜仁叹道:“总算化险为夷,大家也算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对佛拉娜昨晚的险境,唐别卿还是有另一番话说。
娜仁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身上不止是哮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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