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可以说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一边预备好把手中的事按照从前的分配原则再度分给到各宫,一边大把的补品赐下慰问三位即将休产假准备毕上岗的女同志。
永寿宫难得有这样众妃齐聚的热闹,钮祜禄贵妃瞧着是休养得不错,面色红润、唇角带笑,言语间中气十足,少见地点着额妆,仿佛是一朵红梅落在她白皙的额间,与发间的红梅绒花呼应相称,鬓边赤金步摇垂下的流苏更衬她的好面色。
即使一个月子已经使她减掉不少体重,但比之孕前,她的身姿还是丰腴不少,立领衬衣领口处滚着的雪白绒毛簇着她的颈子,耳边红宝石坠子殷红如血,红白与赤金交衬,面庞圆润,面上的软肉弱化了眉眼的锋芒,气定神闲的姿态天然而成,倒更添了些尊贵富态。
宜妃产后恢复得极好,因忧心郭络罗常在所出的那位体弱的小阿哥,她已然消瘦了许多,这会身材已经十分窈窕,不过气色却不如钮祜禄贵妃,兼之钮祜禄贵妃得了个健康白胖的小阿哥,她小心呵护着的胤却先天不足小病不断,故而见到钮祜禄贵妃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的样子未免觉着刺眼。
当即撇撇嘴,道:“钮祜禄贵妃气色倒是极好,可这身形还是要慢慢恢复的。如今尚在寒冬倒也看不出什么,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还要有几身显腰身的衣裳上身,衬得身姿窈窕、娉婷袅娜才是万岁爷所喜。”
就知道。她一天不挑刺就不是她宜妃了。
娜仁嘴角微微抽搐,喝茶的功夫见底下郭络罗常在眉心微蹙地望向宜妃,宜妃不自觉瑟缩一下又挺直腰板,姐妹俩的眉眼官司尽数落入她眼中,又叫她莫名觉着好笑。
宜妃挑刺的时候是真犀利,认起怂来也是真快。
听她先开炮,余人心中不免有些期待,纷纷看向钮祜禄贵妃,便是素来最淡泊不争的戴佳氏都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旁人如何可想而知。
可惜钮祜禄贵妃不是会和人撕破脸争执的性子,倒不是和软懦弱怎地,纯粹是咱要面,丢不得那份脸。
此时闻宜妃此语,她只淡淡一笑,道:“多谢宜妃妹妹吉言,本来晨起上妆时敷了粉还怕叫外人说刻意,听妹妹说我气色好,我便可以放心了。妹妹的身形倒是已如孕前一般了,想是近日为胤阿哥的身体操劳太过的缘故。依我说,妹妹还是要多注重身子,别为了孩子倒把自己耗干了。”
言罢,便不再与宜妃多言,只又转眸看向德妃,笑着问:“也不知五公主如何了?她的满月酒我也没吃成,心里实在是遗憾。改日妹妹带着五公主到我那走动走动,左右咱们离得也近,好叫我瞧瞧公主。实在是我宫里那小子闹人得很,只要醒着便不肯离开我,哭起来声音震天响!真怕惊扰了妹妹。”
“十一阿哥哭起来也不会寂寞,他五姐姐陪着他一起哭呢。”德妃面上流露出些微的无奈,又满是为人母的幸福,“皎惇那丫头真是不消停,哭得叫人头疼。贵妃若是不嫌弃,改日我就抱她过去,走动走动。”
钮祜禄贵妃忙问:“那自然是极好的。德妃妹妹你是生养过的,也不知这小娃娃总是啼哭不休要怎样,我瞧乳母也说不出什么来,孩子嗓子都哭哑了。”
这二人一唱一和地,把话就拨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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