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宴散,胤禔送了贤妃回营帐里,刚要行礼告退,贤妃忽然问:“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不过磕在树上碰了一下,不要紧,已经上药了。”胤禔恭谨地回,“叫额娘担心了。”
贤妃见状默然,想了想,又道:“你姐姐年长于你,又常年精于弓马,今年行走在外,想来也添了不少历练。你尚且年少,历过的事少,并不必为了今日没能出力感到懊恼。”
胤禔低着头,好一会才闷闷地道:“是,儿子省得了。”
娜仁在那日后便开始“卧床养病”,听闻她是惊惧过度又兼急火攻心的缘故,众人便觉了然——笑话,你家姑娘和大虫打架,你不心慌?
以皇贵妃之尊抱病,她的营帐里自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地热闹,娜仁耐不下性子应付,又不好直接回绝人家的好意,何况其中相熟的不算,还有许多与她沾亲带故的,不好回绝。
还是皎皎做了救星,每日在娜仁这边招待来客,叫娜仁轻省不少。
如此几日,每有来客,见娜仁面上都淡淡的,便知道这位是嫌麻烦了。
熟悉她的秉性的便默契地不再来打扰的,不熟悉的总有会看人眼色的,再不会看人眼色的……那就只有皎皎来招待了
皎皎如今凶名正盛,便是她温暖和煦地笑着,也总有命妇觉得下一刻她就要捏住自己的脖子,便呐呐不敢烦人闲言了。
如此,娜仁才算得了清静日子。
这日下晌,佛拉娜端着甜汤来叫她,见她靠在榻上看书,只皎皎与安隽云坐在一旁,一个对着娜仁嘘寒问暖,一个低着头安静地削着苹果上的皮。
她不由得笑了,道:“前几日看你不耐烦了,我也不来了,今儿听说上午没几个人过来,我才斗胆来看看。这是太后交代我端来的甜汤,淑慧公主的儿媳妇做的,吃着倒是不错。”
“都和淑慧公主的儿媳妇打上交道了?那位札萨克郡王妃好相与吗?”娜仁问她。
琼枝捧着墩子过来请佛拉娜坐下,佛拉娜一面坐,一面笑,“甭管私下里怎样,在咱们这些人面前,还不得温和恭谨谦卑和煦地笑,摆出好相处的姿态?我也不管她真正是如何的性子,左右她便是真有性情爆如雷的时候,我儿皎娴贵为皇家公主,还有她向皎娴发火的份?”
单听她这话,便能知道那位郡王妃的性子只怕不大尽如人意。
“正解!”娜仁拍拍她的肩,道:“而且淑慧姑母与她儿媳妇不对头,也就大面上过得去,私下里也有些不满碰撞,等皎娴嫁过去,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娘家侄孙女,你说淑慧姑母向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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