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两个人……一个是她怀疑当年算计了三阿哥的大阿哥,一个是当年帮三阿哥说话,后来也把那两句话当回事,甚至随口说了两句不大中听的话的太子,她一直耿耿于怀,满心怨念。
要说太子说的那话,皎茵都听到了,自然是瞒不住娜仁的。虽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推波助澜传出风声,但那话实打实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的。
虽然不过是诸如三阿哥愚蠢、这样的事情也叫人看出来什么的,但其中对敏妃的不屑也是真的。
其实说起来,这些生母身份尊贵或是出身高贵的皇子们,有哪个看得起敏妃?只怕在太子与十阿哥这等母亲身份尊贵不凡的皇子眼中,德妃、宜妃、敏妃等等,都不过尔尔。
但你在心里觉着可以,表露出来便不像话了。叫人知道,难免惹人说道。
太子……他少年时还称得上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行事也算沉稳大方,如今却愈发急躁了。
娜仁轻轻一叹,又想起皎茵方才所说之事,心里好奇极了,虽然多少能猜测到些,但模模糊糊的,便如同隔靴止痒,还是要遣人打探打探才好。
思及此处,娜仁瞥了一眼一直老神在在候在炕边的豆蔻,豆蔻打从听了皎茵那话,便暗暗分出几分注意力在娜仁身上,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她。
娜仁的目光一过来,她便注意到了,瞬间明了,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点头,抬头瞄了娜仁一眼。
这主仆二人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呸,在宫里叱咤风云多年,互相都了解极了。
单豆蔻看过来的这一眼,娜仁便知道她是明白了,于是笑笑,递给豆蔻一个鼓励的目光。
太子的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左右不过是康熙把大阿哥和五阿哥带在身边几日,因他们两个素来都不是太子一派的,尤其大阿哥,与太子不和朝野皆知,太子难免多想。
再有,如今康熙在前朝隐隐打击太子一系,索额图连遭呵斥,在康熙面前恨不得脸,满朝皆知太子将索额图视为前朝最大的臂膀,他被康熙呵斥,几乎就等于太子被康熙呵斥。
这样的境况其实咬牙熬一熬,肃静身边人,敲打敲打底下的官员,该罚罚该压压,只拣犯得最厉害的明正典刑一两个便足够做面子了,余下的人,康熙还能不给太子颜面不成?
可太子如今便把自己卡在那里,一边觉着自己是康熙亲手带大、最疼爱的儿子,可以有恃无恐;一边又怕旁的皇子取代了他在康熙心中的位子,因此而惶惶不安。
让他在前朝削减羽翼他又舍不得,未必没有谋士进言,但他自诩还没到需要断尾求生的地步,何必做到如此,寒了人心,只怕往后毓庆宫的招牌不好用了。
可惜这位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的太子,并不明白,所有需要断尾求生的境遇,都是从一开始便出现的。
一步步发展,如果局中人不小心维护,仔细经营,再好局面都可能走到举步维艰、不得不断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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