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美少女A颓废烟瘾老男人
01 Dsk
卡威克高等士官学院唯一的单身ega教官科尔特?伊斯林蒂疑似被暂时标记。
暂休日结束后的第一个晨训,堪称匪夷所思的劲爆秘闻在学生的交头接耳中不胫而走,几乎盖过了前些天内阁议政大臣瓦隆侯爵被弹劾入狱的新闻。和大多数有关“ega”“标记”的桃色玩笑不同,沾了科尔特教官的言谈讨论完全不带有Ala们惯常那种、心照不宣的挤眉戏谑,纯粹是种惊骇,区别大概是刷粉劣质情色杂志与黑白战时公报的不同。即便消息来源者笃定且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确在科尔特教官后衣领垮下露出一截瘦削又白惨惨的脖颈上看到了咬痕——正巧圈住ega敏感的腺体,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仍是“你开什么玩笑……?”。
虽然早已进入环塔纪元,Ala,Beta与ega叁种性别被医学证明在脑力方面不存在差异,外形体格上的区别也并没有传统认定的天壤之别——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后天驯化与长期历史因素。但性别观念到底根深蒂固,譬如以培养高等官僚与优秀士官为目标的卡威克学院组成人员性别比是30:23:5。科尔特教官作为学部总督中唯一一个ega,就引人注目这方面来说称得上鹤立鸡群。他叁十来岁,早年参战领过不少功勋,因伤退役后,犹如一捧透支燃烧失活的灰败余烬,大多数时候颓丧而漫不经心,面对学生却严苛公正得令人生畏。战场后遗造成烟瘾让微辛苦涩的烟草味犹如全身生倒刺的第二层皮肤,几乎激不起任何Ala的兴致。
他是拔萃的军官、尽职的教师——却非普世意义上甜美诱人的ega。
虽说难免出现意外,军官学院是Ala聚集地,年轻旺盛的信息素躁动挤碰在一起,宛如热天午后致密堆满易燃易爆物的内室,一点ega气息正是悄然揉入的火星。曾有精虫上脑饥不择食的Ala趁夜扑向某个偶然撞见的ega,随即因四级伤残被送往医院。第二天科尔特教官因防卫过当受到处分。再然后学院一整年都未再发生ega遇袭事件。
以上叁件事之间存在因果递推关系。
早课钟声以中央塔为发源点辐射涟漪,学员收了窃窃私语,在室内训练场自主集合,大门才被慢慢推开。一只修长苍白却在指节处显出粗糙蹉跎痕迹的手掌按着镍灰厚门,伴随旋转开启揉入所有视线,转瞬间有种把控野兽的奇异惑力。走进来的黑发男人让人想到年长而矫捷老练、多数时候却陷在怠倦无神中的瘦长豹猫。身量挺高,双腿到腰部修长劲瘦。眉骨高得有些凌厉,深陷眼窝里描着较平常更甚的青灰,苍白失色的嘴唇衬着不知是开裂还是咬痕的细小伤口,消瘦下颔扫了层淡青胡茬,整张面部如同成熟云杉自然抽出流畅深刻的枝条。细看其实是副相当不错的模样,ega是端秀漂亮的生物,有性别打底他自然不会难看——如果他愿意拾掇拾掇胡茬,挺起习惯性微弓的脊背,以及改改那张面具般挂着的死人脸的话。
很快有人发现了端倪。
科尔特教官松松垮垮的制服领带下方,隐约露出沿喉结紧缠脖颈的一圈纯黑抑制环。他向来对自己的性别漠不关心,不曾佩戴过这种东西。
……所以教官真被标记了???
科尔特平平淡淡的一个扫视让扩散的惊疑就此刹住,他漫不经心揉了把眉骨,敷衍了事地扯了几句收假第一天的开场白,随即安排每个学员进入虚拟驾驶舱开始训练。偌大训练场内机械舱室链接中枢网络有条不紊地运作,荧蓝指示灯在网路轨道上一闪而逝,顶部调配的械臂有如温室农场的育种器。轻盈却仓促的脚步在此时和入,从走廊到门口似有一只慌张扑翅的鸟儿由远及近,足音稍顿时大门被一把推开,金发少女因一路疾奔而胸口起伏,系在襟前的鲜红领结像热带风暴中的血色蛱蝶一般翩跹欲折,她尽量站定全身,撑起平素从容良好的仪态。
艾莉克西亚?德?瓦隆是瓦隆侯爵之女。若说科尔特是最不像ega的ega,那么艾莉克西亚正巧位于他矩形对角线上的另一个极值点,一个最不像Ala的Ala。权贵的小女儿是在绵软天鹅绒与甜美糖果屋中养大、娇憨细嫩的金丝雀,一头灿金鬈发每一缕末梢都润过天然果油与高级护发素,即便符合军校规定地剪短,依旧有如刚刚出炉、香甜金黄的奶油蛋卷儿,皮肤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嫩白,缀着海蓝双眼的脸庞精细如画报人偶。刚入学时甚至还随身携带一把遮阳伞,信息素混着股毫无Ala气概的奶兮兮,对任何人用词都柔和而讲究,虽然接下来一年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仍然没能摘掉“ega腔”的戏称。此刻大概是仓促过头,头发与衣着都没好好打理,全无平常那种体面考究。
科尔特不看她,他的嗓子早年被硝烟熏伤,又长年累月地抽烟,开口有种沙砾滚入齿轮的沙哑磁性:“艾莉克西亚,归队。”
金发少女尽量文雅地捋平自己乱翘的发梢,一步步走过来紧盯着他,从口袋中取出的白色药盒带着紧攥皱痕,“伊斯林蒂教官,您今天早上吃的这是什么药?”
声音不低的质问让科尔特略微烦躁,他皱了皱眉,重复一遍:“归队,艾莉克西亚,听从命令。”
“但我还在请教您这件事情。”
他在对方不肯轻易放弃的坚持中揉着后颈垂下眼,眼睫垂颤着掠过漫不经心的思索,突然长臂一揽,手掌以擒拿姿势扣住少女的肩,又拎起她微微薰过香精的干净衣领,利落带过,跨过几步后动作粗鲁地将人往驾驶舱里塞。艾莉克西亚在他松手之际反缠住他的手臂往内拖,两人像打结耳机线一样纠葛着同时摔进舱内,在狭窄舱室里跟平常训练过招似的大打出手,几个回合在交缠挤碰中飞快过去。到底是年长老练的男人胜出,两条长腿夹扣住少女的细腰,飞快反剪双腕,绕过的手臂锁喉一般钳勒高她的下颔。
金发少女似乎磕疼了膝盖,痛楚煽动着鼻尖眼尾沉淀的水红飞速汹涌,眨眼的模样半真半假地楚楚可怜。
科尔特一下子卸去力道,抽掉骨头似的妥协软瘫下去,任由对方抓住破绽迅速反压上来,膝盖抵在他胸口。那只攥皱了的纸盒又被掏出来,被两枚蚌珠般细白的指尖拈着,在光线昏暗的舱内晃晃忽忽。
科尔特转过脸,喉结顺着被抑制环绷出弧度的颈线平淡滚动,“紧急避孕药。”他眉毛轻挑一下,苍白无色的嘴唇牵动,露出些微苦笑的弯弧,开口语气却有种辛辣的轻嘲,“这不是很正常吗,艾莉克西亚,昨晚没做安全措施。就你的家庭背景而言,婚前搞出来个私生子恐怕会很难收场,我不会讹上你的,放心吧。”
教养良好的小Ala从他胸口挪开,跪坐在一旁,像跪在花园野餐垫上一样端庄文雅。她没有立刻开口,低垂的金色睫羽透露做错了事的懊悔委屈,半晌才争辩似的讷讷开口:“您完全可以先和我商量,那种药物对身体伤害很大。我不该……我很抱歉。”让ega因为自己吃药的确是很失风度的行径,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师和长辈,她的手指绞着衣摆,谨慎地补充,“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补偿您的。”
“不用。”科尔特平淡回绝,撇过脸,深灰近墨的双眼放空般无神,眼下的青黑与细细皱纹衬得他疲态明显,“还是你觉得不给我点什么类似嫖资的东西我总有一天会拿这个来挟制你?……实在不放心,我会立刻辞职消失。”
“我不是那个意思!”年轻Ala急急开口反驳,绞紧的手指几乎扯破内里衬衣的精致刺绣,她反复抿唇,旋即努力露出一个不那么勉强的安抚微笑,“我是说,我不会……占了您的便宜之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意思就是,我会对您负责的。”
他因为“负责”一词嗤地低笑一声,带着新鲜伤口的舌尖探出唇缝,稍微舔了舔前夜被Ala反复撕咬过的下唇,缺乏活力的深灰眼珠底部有余烬火星一闪而熄,“负责?你要怎么负责?给我一笔钱,一些资产,介绍个好Ala?还是包养我,跟我结婚?”
艾莉克西亚松开手指,规矩地并拢放在膝盖上,小姑娘的皮肤天生质嫩,指尖被自己掐得发红。她一时不语,在不连贯的沉默中显出若有所思,最后抬起漂亮娇气的海蓝色双眼,小心而慎重地答到:“如果您需……愿意的话?”
科尔特无甚笑意地弯了弯嘴唇,手指轻轻抬起碰上Ala白皙的下巴,指腹较少女的皮肤而言略显粗糙,大概有如磨砂玻璃与润嫩乳酪的区别。他这样略略摩挲着,体温交染,奶白杏仁乳酪盛在磨砂玻璃器皿中颤滞着快要熟成融化,酿出一点虚情假意与近似昨夜黏风的火热气息,“别开玩笑了,小孩子,要找好歹也找个漂亮点的ega。”
“可我觉得教官您就很漂亮呀。”Ala在微微一怔后轻声开口,那语气太过诚恳与理所当然,全无奉承之意,似乎只是说明了一条人尽皆知的世界公理,倒让科尔特半晌失语。
他不怎么想继续跟她纠缠扯皮,撑起身体准备钻出驾驶舱,小Ala急着阻止,两条胳膊罔顾风度礼貌地缠上来环抱住他的窄腰,像只挽留妈妈的树懒幼崽,以全身的重量拼搏般将他往回压。他被带得一个趔趄就这么转眼间倒栽入后,四肢躯体像连贯的多米诺骨牌牵绊着倒下,艾莉克西亚摔趴在他胸口,鼻尖险些磕上他的下巴。气息一下子拉近,四目跌宕缩颤间不期而遇,浅蓝潮水转瞬汹涌覆没占据灰败沼泽,触须往每一个软弱的裂口里伸,还沉淀在记忆之海浅滩的炽热感动摇似的荡漾起来,滚过全身让他过电般僵硬紧绷。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大概要追溯到昨天傍晚。
暂休日的五天正巧卡着科尔特的发情期。他将自己锁在单人宿舍里叁天,打完了一整盒抑制剂,身体自少年时期便与这类药物相焊接,十几年的高强度滥用中早已产生抗性,生理冲动像一头蛰伏低喷着响鼻的兽,阴沉沉盯着颈上纤细孱弱的镣锁。身长却削瘦的男人弓背缩在床上,长手长脚缠蜷成小小一团,拢着脑袋的手腕上骨骼与青蓝血管起伏轻颤,胡乱合着无数针眼宛如冬季河流冰壳中一条伶仃失活的鱼。科尔特不太清楚其他ega发情是否也是如此,比起渴望有个人来操操他,借着感性泉喷潮涌的更多是夹杂硝烟与血迹的碎片,地雷,战车,沟壕,弹药炸膛的火星,敌人烤焦的残肢,战机旋翼呼啸与通讯器嘀嗒嘀嗒有如兔眼的红芒,还有同期战友被轰得只剩半张糊在机械体表面的脸皮。手指潦草蹂躏自己的生殖腔榨出高潮之际,男人轻弓起紧绷细窄的腰腹,涣散而茫然地颤着潮湿瞳孔,舌尖清晰尝到了滴落血液。
然后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来,在黑夜中睁着眼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收假前一天傍晚,最后一波热潮伴着汛期的远去而平息,科尔特收拾了床褥,沐过浴从身上脱去一层粘腻皮肤,叁日来第一次走出房门透气。
兜圈到一半就卡壳了,第叁季度傍晚时分的光线黯淡昏黄有如兑过水的劣质青啤,人造日光器精准调试出光谱上介于柠檬与甜橙之间的晦色,于冷白墙表旎转之际显出过曝浮沫,他在光影分割的界线里看到了熟悉身影。艾莉克西亚标志性的灿金卷发和大得夸张的皮革行李箱总是很显眼,很少有Ala来军校还带着一只塞满精美服饰与高级保养品的巨大皮箱,校内禁止随行人员入内,小Ala又从没做过体力活,每次返校这只大皮箱都是科尔特帮忙扛上宿舍的。今天她来得太早,校内还没什么人,此刻正缩坐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脑袋埋进手臂里,双肩瑟缩内弓,头顶弯翘的纯金发梢都如拨过的琴弦似的轻微颤抖。
走近了能捕捉到手臂与衣物间冒出的、小动物般低闷委屈的抽噎,甚至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酒精味儿。
科尔特拧起眉,稍作叹息。口袋里没找到纸巾,他支着两条长腿走过去,轻柔而缓慢地拍了拍小Ala纤细的肩背,“怎么啦,艾莉克西亚?遇到什么麻烦还是被人欺负了?……说出来听听。”
她从手臂间抬起头,露出一张泪痕斑驳的脸,浅金睫毛湿成两片暴风雨肆虐过后孱弱折翅的燕尾蝶,双眼与鼻尖红肿得一塌糊涂,衬着白皙肤色仿佛过水的浆果。胸前的领结压得皱皱巴巴,衣袖上洇开大片湿痕,衬衣一角从制服长裤扎口中掉出来。向来风度体面的Ala从没这么狼狈过,她嗫嚅出一句“伊斯林蒂教官”,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汹涌出来,啪嗒啪嗒往衣袖上跌,颤抖破碎的词句一个衔不上一个,“我家里、我,父亲……”
科尔特屈起腿坐在她身边,手掌放在她后背上,安抚一只金渐层猫咪似的柔和地轻拍着。他对学生学业能力之外的出身背景缺乏关心,刚从发情期挣脱的脑子又有些钝钝的,半晌才顺着少女的话联想到她的姓氏与近期重大新闻,艾莉克西亚?德?瓦隆,瓦隆——内阁大臣瓦隆侯爵近日被弹劾入狱,连同在权力机构任职的叁个儿子一并被清算,其妻携唯一的小女儿返回母族暂居,具体开庭审判日暂定于下周一。“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你应该没有受到牵连……不过毕竟那是你的父亲和亲人,我为你感到抱歉。”不擅安慰的男人缓慢斟酌言辞,惯常冷淡的语气此刻下陷放轻,配合着轻拍安抚。
“不!我不是……想要您因为家庭变故安慰我……”高亢尖锐的否定声从少女哭哑的嗓子里脱出,像荆棘鸟被刺透之际的濒死啼唱,很快又卸去气势弱下去,夹杂哭腔地讷讷絮语,“我只是太困惑了,我……最近所有人对他和我的态度都跟从前截然不同,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表现——从前媒体们对我父亲全是赞美奉承,现在却是一面倒地谩骂和彻底否认,我不知道他是否就是……以及我又应该怎么……”
科尔特将手臂搭在支起的膝上,缓慢揉着眉骨思索,翻出记忆里惊鸿一瞥的新闻报道,对瓦隆侯爵的弹劾仔细分析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大多是些很常见的政治迫害罪名。自从太阳塌变为红巨星并吞噬地球之后,人类沿原本的冥王星公转轨道建起十二座巨大的“塔”以容纳兆亿人口,每座塔拥有完全独立的权力系统并为十年一轮换的最高行政权斗争不休,独裁余毒悄然沁入法律体制,包裹在精美词藻内的政治演说只是骗取支持率的虚假糖衣,没有谁真正想去解决外部与玛塔虫族断断续续持续近几十年的战争,只是把他这样的普通军人当作柴薪燃料添进国家机器里无限拖缓。科尔特缺乏评判权贵间派系党争对错的兴趣,面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Ala,慢慢缓和了语气:“艾莉克西亚,我理解你现在困惑痛苦的心情,你的父亲,或者说任何一个活人身上都既存在对也存在错,对的地方坦然称赞就好,错的地方核实之后安排应有处罚就好。有些人喜欢以狂热的态度毫无保留地追捧或根本否定某人,因为那最容易煽动情绪拉拢追随,但并不正确。”
艾莉克西亚拿哭红的眼睛瞧他,海蓝的虹膜宛如一圈风雨肆虐过的环形湖,微微瑟缩一下,涌出些忐忑胆怯的意味:“那教官、您会讨厌——或者说,看不起我这种人吗?……政治犯的女儿,既得利益的贵族,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不劳而获的人。”
科尔特垂眼望她,平淡而端正,养尊处优的小Ala被保护得太好,过往十几年生活在金箔糖纸与绵软天鹅绒构建的无瑕世界,刚进军校也是一副度假作派。她细滑如脂的皮肤、灿金蜜湛的卷发、纤细精巧的手指与清润文雅的嗓音全部来自于对无数基层者的榨取提纯,如抽髓浇血养出一朵灿金金的娇花。既得利益便是原罪,幸运与不幸同样无法选择,她没犯什么错,或许也并非纯白无辜,科尔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她作出任何指摘审判,在这里她是他的学生,仅仅是学生而已。于是那只大手停顿片刻落在灿金脑袋顶,轻揉了揉那头柔软的短卷毛,“不会。为什么要?”
浅蓝双眼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她抽了抽鼻子,郑重说:“伊斯林蒂教官,您是个好人。”
“好了好了,”他略微不耐——或者说不适地皱起眉,指节刮过她眼角带走摇摇欲坠的泪水,“你是准军人,一直又撒娇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少女飞快收住眼泪,从衣侧口袋取出一张玫瑰薰香的巾帕沾沾双眼,抬起脸时虽然狼狈的湿红短时间内无法消退,神情却已经慢慢找回了平常的柔和从容:“谢谢您,伊斯林蒂教官。”
科尔特拍拍她的肩站起来,“回宿舍吧,别坐在这儿了,地上凉。”
艾莉克西亚的神情又犹豫起来,抿唇吞吞吐吐片刻,才开口说:“我舍友的母亲是指控我父亲的人之一。”
“那你……”科尔特才抬眉说了半句,就被少女捂住小腹蜷缩身体的姿态与腹腔深处轻微闷响的咕哝声打断,她很快又逼着自己以良好仪态直起背,手指捋了捋被泪痕黏湿成缕的腮发,顺便拈去脸颊上一丝窘迫的微红,双眼呈出一派诚恳又楚楚可怜将他黏住,“我今天……很早就从外祖母家跑出来了,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什么东西,伊斯林蒂教官,我……”
学院餐厅与贩售区暂休日内都处于封闭状态,科尔特揉着额,眉尖在指下轻微地跳,最后无奈地舒展叹息,神情像叼着淘气幼崽的后颈皮回窝的年长豹猫,“去我那里,先弄些吃的。如果你实在和目前的舍友难以相处,之后我去生活后勤部谈谈调换宿舍的事,可以吗?”
她一下子立直,像是听见了站立军姿的哨音,郑重朝他轻轻一鞠躬:“谢谢您,伊斯林蒂教官。”
教官寝舍原本是两人间,科尔特性别特殊,偌大套房只安排了他一人独住。单身男人的旧房间不似其他ega那样整洁温馨又富有生活情调,姑且还算干净但被工作资料与杂物潦草地堆满。科尔特穿过狭窄的玄关与微微裂了皮的旧木地板,拉开百叶窗,让傍晚的稀薄日光洒入这片他与发情期顽抗叁日的战场,端起烟灰缸倒掉堆成小山的烟蒂,又一把推开桌子上堆满的文件夹与纸质资料,清理出一片尚能容身的空地。小Ala跟在后面,郑重谨慎地像在什么高级餐厅落座,双膝并拢,腰背挺直,手掌交迭放在桌面,金丝蜜枣般的卷发让所处那一块都熠熠生辉。
“我第一次来您的房间。”她飞快眨着眼,尽量端庄稳住的音线于句末收声之际泄露一丝激动。
科尔特“嗯”了声,走进厨房倒腾出炊具和食材,随手取下插在案板上的水果刀抵上果皮,突然有一丝甜醇微醺的气息若有似无飘过鼻端,接近某种麦芽发酵酿造的高纯度蒸馏烈酒。他放低眉眼,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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