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中在国外有姊妹校,每年都会举行两校的交流活动,当然今年也不例外。文年因为优异的成绩自然被选为了接待人员,中午都必须留校训练彩排,已经许久没有跟邵向载一起回家吃过饭了。
对方有时会先回家一趟再帮他带饭回来,有时则会和他一起在高三交谊厅吃饭。
而对于邵丘岳来说,自从有过一段中午不用吃外食的经歷,可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几个礼拜就开始和邵向载抱怨,说是外食吃腻了,想吃自家做的饭。
邵向载拗不过他,终于尝试着开火煮了一碗麵,最简单的阳春麵,汤差点被他烧乾,麵条软的一抿就化,盐巴还放多了,一言蔽之,就是场灾难。
邵丘岳想抱怨也无法,毕竟他哥的厨艺就放那了,这碗麵说起来还是自己求来的,再心酸也得含着泪嚥下去。
邵父知道这事后,偶尔便开始会在前一天先把菜煮好放进冰箱,第二天只要邵丘岳用微波炉打一下就能吃。但这毕竟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他经常要出差,等文年走了邵丘岳还是得吃外食,于是邵向载在外界环境的逼迫下,开始学着下厨了。
成果不意外地有些惨烈,这天邵向载下午回到学校,文年在走廊碰见他,还能看见他外套上沾着没有被发现的汤渍。
「不知道还以为你吃饭时碗炸了。」文年开他玩笑道。
邵向载低头看了看那片污渍,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见文年手上的纸张,好奇的问了一嘴。
「说到这个,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文年扬了扬单子给他看上面的注意事项,「接待人员说要穿正装,我没有,要去买。」
「白衬衫我有,」邵向载扫了一遍,把纸还给他,「就是不知道你穿不穿得下。」
「穿是肯定能穿得下,但我估计袖子应该会太长。」文年站到他旁边,示意他伸出手两人比一下,「虽然我也没比你矮到哪去,但还是有差,好吗。」看着那半截手掌的差距,好笑的拍了下邵向载的手臂。
「而且我还要买西装裤,」文年垂眸把纸张摺起来,「不管怎样都得去一趟。」
「我跟你去。」邵向载手插进口袋。
「嗯?好啊,」文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笑道,「搞不好你也可以买一件新外套。」
傍晚放学,和邵父报备过,两人去了市里的购物中心,先在美食街随意吃了点东西才去挑衣服。
毕竟也只是个学校的活动,并不要求多么正式,经过店员介绍,文年在一间时装店找到了白衬衫,扣子的部分最上面一颗还用了不同的材质花纹,穿在文年身上既简单却又不会过于死板,不限于某些场合,平时也能穿。
「这件在您身上真是太好看了。」店员不断称讚道,「试穿这件衣服的人太多了,您是我第一个看到能穿出它的气质的人。」
店员就是这样,为了推销自家的商品,总是能说会道,不管是否真的好看都会把客人夸上天。对于这些讚美文年并没有多在意,淡淡的笑了一下,询问对方店里有没有卖西装裤。
「有的有的,您要什么顏色,多少腰?」店员听到了金钱流动的声音,更加殷勤的服务文年。
「黑的就好。」文年说了个数字,对方立刻去帮他找,邵向载在一旁听见了,视线不自主往文年的腰间看去,没想到他的腰那么细。
两人虽然是共用一个衣柜,但衣服大多都是摺起来的,也不会无聊到去看对方的衣裤,所以在尺寸方面,彼此互不清楚。
「怎么样?」文年拉开试衣间的帘子,给等在外面的邵向载展示了一下,「这件穿起来挺舒服的,材质好像也蛮透气的,你觉得呢?」
他的上半身还穿着白衬衫,邵向载打量了一圈,和他平时的风格相似,但又多了几分成熟,如果头发再稍微整理一下,走在路上还真的挺像刚出社会的新鲜人。点了点头,「很好看。」
「那就买这一套。」文年开心了,立马拍板,本来以为可能会挑很久,没想到在第一家店就结束了。不得不给他们的效率鼓鼓掌。
结完帐,店员笑咪咪的把他们送了出去,文年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兴致很好的表示想要再逛一逛。
「你有发现你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的吗?」两人经过一间男装店,文年顺手拿起他们掛在外面的红色帽t在邵向载身上比了比,「其实你穿这些亮色的也很好看啊。」
邵向载手插着兜,低头看了看放在胸前的衣服,有些不习惯。
自从文年来了,并且佔了另外半边的衣柜后,邵向载就有发现自己跟对方的风格确实差的挺多的,他更偏好休间运动类,文年则走轻松文青风,在顏色选择上,远没有对方多变。
这或许也跟他的性格有关,太亮的顏色穿在身上总会觉得自己像隻繽纷的鸚鵡。
那头,文年只是随口一说,比划完就把衣服掛了回去,邵向载跟在他身后,走没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件帽t,手指在校裤口袋里无意识紧了紧。
无所事事的转完一圈,文年问他要不要回去了,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电影广告板前,邵向载只犹豫了一秒就开口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
「看这部?」文年转头指了指广告板。
「我随便。」
邵向载领着人走到卖票处,挑了一圈最后还是选了广告板上的那部。
他们很幸运,下一场开场时间就差十分鐘,文年踱步到小吃区,说:「你想喝可乐吗?」
邵向载点头,文年掏钱买了两杯。
看完电影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文年去了趟厕所,然后两人搭车回家。
鉴于过两天要检查服装,洗完澡文年就把衣服拿去过了遍水,晒到院子里,回屋时邵丘岳正在客厅写作业,过去看了一下,稍微聊了聊文年就回了自己房间,直到抵挡不住睡意爬上床时邵向载才开门进来。
隔日中午学生会难得结束的早,邵向载打算给自家厨房放假一天,和文年一起去了间麵馆吃麵。
「你以前为什么没想过要学着下厨?」麵条上桌,文年尝了一口汤,面无表情地往碗里加了四大勺辣椒酱,「你要吗?」
「不用。」邵向载对他吃辣的能力已经习惯了,尤其这家麵馆的辣椒酱还特别辣,薛绅有次只加了半勺,就被辣的怀疑人生,结果文年吃的就跟没事人一样。
邵向载看了看自己的清汤,淡定的喝了一口,回答他前面的问题:「没空学。」
这段时间他只有在咖啡馆打工,但在此之前,他都是一次兼打三份工,每天早出晚归,晚上都快到半夜才回家,假日也不在,实在没空去学这些。
近期还是因为邵父出差的次数增多,加上文年要来借住,不放心邵丘岳和陌生人一起在家,他才将另外两份工辞掉,不然现在他可能中午都在外面帮别人做事,哪里体会过悠间的坐下来吃一次午餐的感觉。
「原来。」文年了然的点点头。
邵向载吸着麵没吭声。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没跟文年说——邵父嫌他在厨房笨手笨脚,不肯教他,他自己看食谱也学不会,那些食谱每次都说放适量盐,适量到底是多少?
文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