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拔拔麻麻——弟弟——呜呜——」
湍急的河流上一艘小船孤零零的漂流着。
哭泣的女孩以及身旁的木箱此刻无处安放。
成功脱逃的喜悦并没办法阻挡悲伤地蔓延。
为甚么会这样子?
昨天不都好好的吗?
爸爸一直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坐着。
妈妈每天都微笑着迎接自己的回家。
弟弟也都在旁边帮忙照栞着妹妹们。
熟悉的客厅不变的桌椅,被当成寻常的招呼问候。
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父亲最后的身形,母亲最后的触碰,弟弟最后的声音。
都不断在提醒自己,他们,都不在回来。
好冷。
好冷。
昨晚温暖的被窝,轻柔地轻哼小调。
整理被褥的双手拂过,理平躁动的心。
走出房间的背影平静且安寧。
好痛!
受伤的双脚,擦破的皮肤,不堪的双手。
隐隐作痛。
提醒着自己,回忆终究只是回忆。
破碎,美好的珍贵四分五裂。
「呜呜呜」
嗯?啊!妹妹!
一路消沉迷迷糊糊的女孩,在半梦半醒间被身旁的木箱传出的哭声吵醒。
手忙脚乱地餵食以及将妹妹们抱出清理后,终于有点生气的女孩眼前不再黑白。
对!我还要照顾妹妹们!
还有报仇!替爸爸!替妈妈!替弟弟报仇!
女孩的斗志燃烧着。
但却被现实的冰冷以及风雪冷却。
要怎么变强?没有拔麻的教导,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妹妹们,我该怎么办?
要去哪?能去哪?哪里容得下我们呢?
就这样一路顺流而下,船隻到达了三河匯流处。
左边一眼望去是平稳的向西流去。
右边则是向北的湍急逆行。
女孩只得停船靠岸,背上木箱向北踽踽独行。
女孩没有任何多馀的考虑,她只想要尽全力的远离,逃离的越远越好。
但越往北走,温度越加寒冷,母亲留在木箱内仅剩的衣装,并无法让女孩们熬过这般酷寒。
无奈之下女孩转向东走。
朝太阳出来的地方,应该就会比较温暖吧?
一步一步,耗尽了粮食,下定决心想卖掉衣领下的项鍊,但却连人都没遇上一个。
心力交瘁的女孩脚步虚浮,再一次跌倒在稀疏的草原上。
女孩望着与几天前相差无几的高耸山脉,太阳就是从那之后升起的。
我有离得更近了吗?
不解、困惑、自我怀疑,在无力的身体里脑袋内碰撞着。
我很累很累没那么累过
但不行还有妹妹们但姐姐我真的需要休息
休息一下就好,对吧?很快就又能继续走了
女孩就这么慢慢趴倒在地上,眼神飘忽着远方,对自己这么说着。
「姆吼——!吼——!」
低沉却嘹亮的声响使得女孩稍微清醒了些。
女孩看到远处陡峭的山壁上,有六隻牛以及十隻狼。
她没有注意到为甚么自己能够看这么清楚,也没有意识到声音为何能传达过来。
但她的注意力此刻匯聚到了远处的争斗之上。
两头成年犛牛正护卫着四头幼崽,而灰色的狼群则是不停的进攻试探着。
赢不了得吧?女孩悲观地想着。
但随着一次次的争斗,成年犛牛虽然遍体鳞伤,但也让数隻灰狼负伤倒地。
而两头更强壮的幼崽,甚至学着成年犛牛奋不顾身的攻击灰狼。
最终,灰狼群十隻全部躺倒在地。
太好了!太好了!
女孩睁大着眼睛兴奋着,脱力的身体似乎又被注满力量。
但紧接着,两头犛牛也倒下身来,刚刚加入战场的幼崽其中一隻也趴在两牛身旁。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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