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地方看起来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西司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洁白的长廊,脚下铺着一条整体长度不知有多长的金丝绣边红绒地毯,不只一如久远记忆中那般乾净,就连周遭的环境、空气的清晰度,简直都和当时在保护罩里的生活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不,不如说,简直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不只如此,以往禁止『鸟羽』在城内公然露面的禁令,早已不復存在。如今的『鸟羽』,已经可以泰然自若正大光明地走在路上,也不被他人投以鄙视的神色,更不用担心随时会被当成实验品,受到任何即便是以无情这一词,也无法完整形容那般炼狱的冷酷对待。
「太好了……已经可以享受到如此生活了。」
思一此,西司微垂下了首,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感激又无比佩服,微垂下了天空色眸子,他以自己能听见的嗓音,轻柔一语。
「……」
走在他稍微斜前方的修伊,感受到了那人不经意所传递而来的细微波动,他不着痕跡地侧过了头,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难以了解,随之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态,回过了头去,不发一语。
「这是因为不只是我们,奇特思他把你们曾经所待过的地方,都十分完美地保存了下来,一点紕漏都没有,很厉害吧!」
走在前方的巴菲亚侧回了头,看向了西司,开心一笑。
一见巴菲亚一说到最后,一脸敬佩又骄傲地,双手扠腰,稍微挺起了平坦的胸部,抬起了头,翘起了鼻子,轻吐一气,骄傲得可以。
「……」
对此,西司不禁哑然失笑。
一旁的珞也看得很无奈,却也不由得轻笑了出来;修伊则是一脸鬱闷到了极点地看着眼前这三人的一言一行,暗自无奈地大大叹了一口气,无语问苍天。
一来一往的互动中,也在他人不干预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久违不见的都主办公室的那一扇洁白大门前。
「……」
望着眼前一如当年的熟悉景色,西司静默不语,心中很是感慨。
「西司……」
「……嗯,我知道,我没事的。」
感受到了西司的内心波动,珞侧过了头,望向了一旁的人,他的手背轻碰了一下对方垂于身侧的手背,后者也侧过了头,看向了正向他投以愁然神色的人,回以淡淡柔和一笑。
「该面对的……我一定,会去面对。因为这是现在的我,所能够做的了……」
回过了头,重新将目光挪回了门扉上,他轻握住了对方的手,感受着那一股熟悉又安心的温暖,好似从中接受到了某些力量似的,松开了手,眼底透出了一丝坚毅,如此淡淡一语。
见他如此坚决,即使再怎么不希望他去面对即将而来的一切,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一选择,可能对那人来说,是最好的吧?
然而,选择的好坏,唯有当事人最为明白。旁人说的在多、在冠冕堂皇,也只不过是参考意见,能否帮上,也不得而知。
虽说乱枪打鸟也一种方法,却也是最没有效率,伤人又害己的行为了。
况且,世上没有所谓的好坏,唯有从中立的角度去审视,才会发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选择罢了。
而,一路以来的所有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选择所导致的结果。也有些,并非全然皆是如是。
从中,最能肯定的是,所有生命的一生,是由许多大大小小的选择,所积累而来。
其中,如今的自己,也是从中获取所需的经歷、体验、改变,以及许多的修正之后,才会有如此的自己。
倒不如说,唯有,『当下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吧?
「……」
抬起了手,将手心轻覆在了门板上,感受着熟悉无比的触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千年前,他在门的另一端满是公文的地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接下了承接了迎向这一切开端的委託,也是最后一次,和那个人……好好的……说上了一次话。
「……你也会留什么给我吗?」
一想起了那个人将整个都城託付给了伊莱,而他,则是捨弃了一切,为那些受到厌恶、排斥且身心受创的生命们开闢了另一片天地。
若说他是否有接收到了什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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