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稍定,紫苏低头就退了出去。
帷帐之内,江亦川喉结滚动,死死地压着身下这人的手。
宁朝阳刚刚睡醒,满眼都是茫然,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发现挣不开他,这才沙哑地开口:“做什么呀~”
软糯的声音,与平日里的完全不同。
江亦川抵着她,眼睫颤了颤:“门没有上栓。”
“那怎么了?”她很迷茫。
在外头看起来分明精明又厉害,像悬崖上盘飞的鹰,可在这一处间她却没有丝毫防备,额头抵着他的,神情柔软,眼尾还有些红痕。
心口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又热又沉,江亦川扯过被褥将她裹住,整个儿抱进自己怀里。
“宁肃远经常污蔑你?”他低声问。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朝阳不解,被他拥着,倒也乖顺地答:“他也没有别的手段可以对付我了。”
能力不如她,地位也不如她,除了与人说她的不好之外,宁肃远什么也做不了。
身后这人突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朝阳以为他在心疼自个儿,不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都过去了。”
他没有应声,只将她抱得紧些,再紧些。
宁朝阳有些难受,但也没挣扎。
两个初尝人事的人,谁也没法娴熟地处理醒来的第一个清晨。比起什么“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她觉得还是抱在一起比较舒坦。
磨磨蹭蹭到了午膳的时候,宁朝阳被江亦川给抱了起来。
她娇哼一声,头靠在他怀里懒得动:“不吃。”
江亦川捏着勺子,将饭和菜都放一点,吹了两下挨着唇瓣试了试,确定不烫,才送到她嘴边。
她叹了口气,妥协地张开了嘴。
许管家和紫苏也被这画面震?????惊得张开了嘴。
许管家震惊的是自家大人竟也有这般娇气的时候,紫苏震惊的则是自家主子这自然而炉火纯青的演技。
装得也太像回事了吧?
要不是一早就商量好了,他就真的以为这两位有点什么了。
江亦川是个很没耐心的人,即便是情势所需装作温顺,紫苏也明白这位主子的真实情绪。
可现在,他就这么抱着人一口一口地喂东西,眼神里别说烦躁了,连一丁点的不情愿都没有。
不但没有,甚至还主动问她:“要不要喝甜汤?”
甜!汤!
宁朝阳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江亦川便转头对他道:“你去厨房看看。”
欲言又止,紫苏梗着一口气出去了。
“大人。”许管家轻声道,“今日是大牢那边放人的日子,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接江家大哥?”
胡海的事已经了结,被关押的花明村众人自然就都要释放了。
提起这茬,宁朝阳略略坐直了身子。
她看着江亦川问:“你要去吗?”
这人飞快地点了头,又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多谢大人。”他说,“大人既然已经践诺,在下也一定会信守诺言。”
宁朝阳点头,起身自己坐到了凳子上。
怀里一空,被风吹得有点凉,江亦川不适地皱眉:“我说错话了?”
“没有。”她摇头,“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那?
“待会儿我让车夫送你过去。”她道,“先吃饭吧。”
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手上动作也自然,似乎当真没有生气。
江亦川定了定神,也飞快地用起膳来。
饭后,马车带着人就往大牢的方向去了。
宁朝阳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想去睡回笼觉。
结果许管家却道:“上午的时候宫里就传来消息,说陛下急召了长公主和荣王殿下进宫,连带着还请去了几个朝中老将,言语间多有提起大人您。”
脚步一顿,宁朝阳有些不悦:“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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