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坐茶几上, 一脚踩着她身侧扶手, 面对着她。他只用一只手就将许岁两个手腕轻松抓住, 另一手挑衅地拽她马尾辫的发梢:“谁笨?”
“我警告你松开我。”
“再威胁个我试试?”他往手指上哈口气,作势弹她额头。
“陈准,你就没大没小吧。”
不说陈准倒没想起来,他大言不惭: “叫哥,叫哥饶了你。”
“叫屁,滚开。”
陈准不为所动,一撩一欠的,很快把许岁马尾辫拽松了。
许岁想挣脱,可不知何时起,他手劲大的像钳子。
指尖已有充血的感觉,腕处浮现淡淡红痕。
她“嘶”了一声。
却没料到,钳制她的那股力道几乎瞬间松开。
陈准下意识:“疼了?”
许岁觉得哪儿不对,他向来不知轻重,也从没这么容易罢休过。但她懒得细想,踹他小腿一脚泄愤,夺来遥控器。
许岁重新打开电视,反转椅子,跨坐在上面,抬手绑头发。
她说:“你不如听你爸的,去南岭市读高中……”
陈准坐在后方,弯腰揉小腿。
他不经意抬头瞥了她一眼,忽地顿住。
今天天气热,她穿一件黑色大方领短袖和同颜色短裤裙,都是非常柔软轻薄的质地,这样跨坐在椅子上,身体的轮廓感极具冲击力。
她眼睛盯着电视,手指插入发间,不紧不慢地向上拢马尾。
衣摆随动作提上去一些,露出细细窄窄的腰,黑色衣服映衬下,那处皮肤白得晃眼。
曾鸣给的光碟其实陈准偷偷看过,男生到了一定年纪,没有哪个能抵挡得了对性的探知欲。
这会儿瞧着她背影,陈准脑中浮现某些看过的画面,就连那把椅子也似乎和影片中雷同。
他晃了晃头,不敢继续神游,许岁在他眼前快要□□。
从前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夕之间开了窍,面对许岁再也做不到思想单纯。
许岁随便在头顶揪个丸子,说一大堆话,陈准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回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什么?”
“你脸怎么猴屁股似的?”
“没有我……”陈准支支吾吾,也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你刚才说什么?”
许岁把椅背向他那边转了些,又重复一遍:“我说,你不如听你爸的,去南岭市读高中,这样手长脚长的,可以考体育特长生,你只要文化课别太差,好好练特长,大学不难考。将来毕业了多半是去你爸酒厂帮忙,或者当个体育老师也能养活你自己。”
陈准听进去了,但哪能放过和她唱反调的机会:“那不行,我得考个重点给你看。”
“幼稚。”许岁扭回去看电视,不再搭理他。
周末这天,陈志远从南岭回来。陈准随他去墓地看过妈妈,父子俩找了家饭店吃晚饭。
服务员最后端来猪肚汤,把包间的门轻轻合上。
一桌子菜,都是陈准爱吃的。
陈志远往他碗里夹了两只虾:“别光吃饭,多吃菜。”
陈准饿坏了,几口干掉一碗大米饭:“爸,我想去南岭读高中。”
“想明白了,不考虑复读?”
陈准放下筷子,先给父亲盛汤,又给自己添一碗:“许岁说我基础差,再读一年也是浪费时间,没什么必要。”
“可以,我托人去办。”陈志远尊重儿子的选择,只多嘱咐一句:“上高中以后你得加把劲了,将来考大学完全要靠你自己,多读几年书还是有必要的,哪怕是所高职院校也可以。”
“许岁建议我考体育特长生。”
陈志远一挑眉:“这想法不错,你许岁姐倒是处处为你着想。”
陈准哼道:“我可不认这个姐。”想想又加了句:“特长生对文化课要求不太高,许岁也去南岭读大学,到时候请她帮我辅导辅导。”
陈志远忍不住转头看陈准,虽然平时对他照顾得少,但自认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儿子的。他三句不离许岁,语气神态都挺特别,有点情窦初开的苗头。
陈志远笑了笑,没有点破。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许岁那孩子,她对陈准有恩不说,又乖巧懂事。自己和许康是至交,如果将来两家变一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志远心中正计算着,陈准也沉默下来。
陈准望着餐桌对面的椅子出神,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那里应该还坐着一个人。她会往他碗里一直夹蔬菜,不让他光盯着肉,也会托腮听他们父子俩说话开玩笑,然后被逗得前仰后合。
现在对面空着,他心中有种难言的空落和悲伤。
陈准:“爸。”
“怎么,儿子?”
↑返回顶部↑